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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里伸出小拳头,将大致范围划了一圈,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将来等我变成了人,我就在那里种满玉米,玉米你知道是什么吗?” 豪彘摇摇头。 “等到时候我种出来玉米,第二个就给你吃。” “那第一个呢?” “笨,第一个肯定要先给上神,”傅里拨弄开她背上因为被豪彘凑过来而扎到的刺,“我们要感谢赐给我们食物的人。” 傅里挥斥方遒的模样把豪彘迷得神魂颠倒,“好,就听你的,那我吃第三个,第二个留给你。” 被一只猪温柔以待,傅里突然觉得很感动,感动之余也很惊讶,这个地方竟然连猪都会数数。 “里里?”屋内传来淮安睡醒之后的慵懒呼唤,“你跑到哪里去了?到处疯玩,小心耳朵上的伤。” 傅里忙伏在草堆上,生怕淮安出来看到自己蹿到这么高的地方。 正紧张间,淮安已经站在了粮堆下面仰头看她,“两个淘气鬼,快下来。” 无奈之下,傅里只能带着自己的豪彘小弟臣服在淮安极罕见露出来的威严之下。 将小狐狸抱在了怀中,淮安低头摘着她粘在自己身上的灰毛,撸了一把傅里的后背,诧异地看着躺在他手心的厚重狐毛。 “里里,你怎么掉毛啊?” 傅里不在意地扫扫尾巴。 大惊小怪。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毛毛。 让我为你唱毛毛。 等等,掉毛? 傅里看着远处飘来的还夹杂着些许寒意的春风,陷入了沉思。 下界有春秋冬夏。 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随着湿润季节的来临,她傅里……可能要换毛了。 听说狐狸换毛…… 真的会很丑,很丑。 第十八章 随着腰上的毛一把一把地脱落,傅里的快乐逐渐崩塌,自卑之心也在与日俱增。 她伤心欲绝地趴在粮堆上不肯下来,无论淮安在下面如何呼唤,都没能让她动摇半分。 傅里不肯下来,但是她的毛却肯,一绺又一绺地从粮堆上断断续续地刮下来,糊在淮安的脸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淮安这个喷嚏打得傅里又叹了口气。 你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啊。 对自己的法术没什么信心,淮安不太敢往那陡峭的粮堆上爬,抬手将满身刺的豪彘举着送了上去,想要用它来安抚一下傅里狂躁的内心。 “里里,让小猪陪你玩一会儿,我去拿新鲜的果子给你吃,要听话,不许乱跑。” 傅里低头看看他,转而又移开了万念俱灰的眼神,幽怨惆怅地望向远方。 放心,乱跑是肯定不会乱跑的。 被风卷掉一身毛不说,也丢不起那人。 别的猫狗在外面跑得平地生风,那带来的都是欢乐俏皮与可爱。 她要是跑起来,带来的是沙雕灰尘和脱毛。 再说人家猫狗那是换毛,她这是掉毛,不一样啊。 倒春寒的天气还有点冷,豪彘哼哼唧唧地拱到傅里旁边,乐呵呵地问道,“我刚刚吃了好多果子,上神亲手喂的,真甜。” “你不吃点吗?” 豪彘这样问着,身子也跟着又凑近了点,正好戳在傅里腰上掉毛的那块皮上。 “我靠!疼死!” 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傅里被他的刺刺扎到,惊痛之下后背发凉,差点掉下粮堆。 她有些愠怒地回头瞪他一眼,“离我远点,烦着呢。” 豪彘自知不招人待见,扭扭身子趴在一边,不大的猪眼眨巴眨巴,望着傅里望着的方向,语气里透着羡慕。 “上神对你可真好,还亲自去给你拿果子,我是一直跟在上神脚边,他才蹲下来喂我一颗的,我觉得上神不喜欢我,其实我也知道啦,我很笨,人说什么话,我总是听不懂,不像你那般聪明。” 傅里听他说完,有点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刚刚扎到我了,所以我才吼你的,抱歉啊。” 豪彘嘿嘿笑了起来,“没事没事,我让着你,你是女孩子,虽然长得丑了……” “闭嘴,说前面这几个字就够用了。” 傅里抬爪制止了豪彘继续对她施加的心灵伤害,拨弄一把他背上的刺。 “嘶——你不掉刺吗?” 为什么只有她掉毛? 豪彘闻声站了起来,拼命地甩了甩身子,将松动的刺从背上甩掉,扎到了傅里的后背也浑然不觉,甩得极为兴奋。 “不掉啊,你看,不掉,”他粗壮的身子不停地抖动,让傅里想起了当年去学瑜伽时,却走错了的肚皮舞教室,里面那位摇得尽兴的老师就是这样的,“你看,一根都不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停下吧。” 傅里撸掉悬在她耳朵上的刺,暗戳戳插回到豪彘的背上,可粗粝的刺又掉了下来,傅里恐豪彘触景生情,便抬起后脚将它踢下粮堆。 “卧槽!” 粮堆下传来淮安的痛呼。 听到动静的一猪一狐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急忙探出两颗脑袋朝下看去。 只见淮安捂着额头,另一手端着盛满新鲜水果的盘子,满脸诧异地仰头望着。 他的颧骨上漫着一丝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