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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 第74节

    王妃叹了口气。

    “母亲,”陈安之皱着眉,“儿子最近又怎么惹您不高兴了?”

    王妃板起脸来:“你与玉玑成婚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怎可一直不宿在她那里,夜夜宿在小妾的房中?这不像话。”

    听母亲提到尤玉玑,陈安之立刻垮了脸,道:“母亲又不是不知道,她逼着我签下和离书。我还如何死皮赖脸宿在她屋子?儿子总不能用强,这非君子所为!”

    王妃张了张嘴,一时无语。

    “我又没让你用强!她人如今还在府里,事情便还有回转的余地。当初大婚时是你荒唐糊涂,你理该认真赔礼道歉,将人好好哄一哄。府里上上下下谁不说她一句好?她本就是个和善大度的人,你若是迈出一步……”

    “好了!”陈安之忽然暴躁,“我堂堂世子的身份摆在这里,还要她道歉?”

    王妃怔了怔,有些陌生地望着陈安之。

    陈安之这些年纵使做过许多糊涂事,可总是孝顺听话的,何曾用过这样的语气顶撞她?

    陈安之说完也是一愣,不明白自己顷刻间心里生出的暴躁由何而来。他赶忙起身,愧疚道:“母妃,儿子失言!”

    王妃望着陈安之良久,眼中慢慢浮现失望。她揉了揉额角,拿起一块小碟里的蜜饯压一压胸腹间的难受,说道:“母亲乏了,你去吧。”

    陈安之泄气地走出去。他站在庭院的冷风里,烦躁地低着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般,竟会用那样的语气和母亲说话。

    这一晚,陈安之没有找红簪,而是去找善解人意的表妹诉苦。

    方清怡倒了一杯米酒递给他,浅笑着说:“许是最近事情太多,表哥一时情急,不要多想了。等明日姨母消了气,表哥再去认真赔个礼便是。”

    “也是。”陈安之神情低落地点点头,接过方清怡递过来的米酒。

    方清怡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

    转眼到了冬至这一日,也是邀华容公主一家来王府做客的日子。

    一大清早,尤玉玑苏醒过来,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脚腕从司阙的掌中拿开。她微微蹙眉望了司阙一眼,细微的埋怨在看见他苍白的脸色时慢慢散去。她俯下身来,将被子为他盖好。

    “jiejie。”他仍旧合着眼,半睡半醒间。

    “嗯。还早,你继续睡一会儿。”尤玉玑一边柔声说着,一边将他鬓间的乌发理了理。

    司阙从被子里探出手,勾住尤玉玑的腰,将人拉进怀里。他将脸贴在尤玉玑颈侧,依恋地蹭了蹭。

    尤玉玑由着他抱了一会儿,才探手到后腰摸到他的手,低声说:“jiejie不能陪你了,今日府里有客,得早些起身。”

    司阙抱着她腰身的手仍旧牢牢禁锢着,没有放开她的迹象。

    “阿阙?”尤玉玑声音越低,轻晃他禁锢在她后腰的手腕。

    显然,在这微凉的冬日早晨,柔软温暖的怀抱太过诱人,司阙还是不想松开。

    尤玉玑蹙眉望着他,含笑的温柔眉眼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她不再劝他松手,反而是在他禁锢的怀抱里仰起下巴,柔软嫣红的唇微微张开慢慢凑到他耳畔,将他宛如白玉的耳垂含在口中,粉色的舌尖在他的耳垂上轻轻舔了一下。

    司阙压在尤玉玑后腰的手一僵。

    尤玉玑退开些,眼睁睁看着红晕从他的耳垂开始慢慢漾开。

    司阙睁开眼睛,对上尤玉玑含笑的眸子。她对他轻轻眨了下眼睛,道:“终于醒啦?”

    尤玉玑趁机坐起身来,轻易推开他禁锢的手臂。她拿了枕侧的衣衫披在身上,快步下了床。

    司阙望着尤玉玑一边穿衣一边离去的背影,慢悠悠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不多时,外间响起些细碎的脚步声,是尤玉玑的侍女进来服侍她梳洗。司阙已彻底没了睡意。他坐起身来,瞥了一眼被扔到床角的他的皱巴巴的寝衣。

    他还没有想好今天要不要去找司阆要那粒假死药。

    他拉开床头几的抽屉,在小册子下摸出一枚铜板。铜板高高抛起,再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冷眼拿开覆在铜板上的手,瞥向那枚铜板。

    反面。

    不去。

    他重新躺回床榻,随手摸到枕头下尤玉玑的心衣,将其抱在怀里,睡觉。

    ·

    华容公主一家快晌午才会过来,尤玉玑之所以起得比以往早些,是因为要在公主一家人来之前,先处理完尤家的事情。

    是以,她连花厅也没过去。

    今日林莹莹又回家看望母亲,只翠玉和春杏在花厅里也没有太多话题可聊,两个人没坐多久就都回去了。

    景娘子立在尤玉玑身侧,不由在心里感慨若小公子不是那样年少,若能帮忙处理这些事情,夫人会轻松许多。她又忍不住去想,若夫人在尤家,小公子跟在jiejie身边看着也学得快些。可惜尤玉玑嫁到晋南王府,小公子也不方便跟过来……

    快晌午,华容公主一家到了。

    今日晋南王也在府上,两家人坐着一起吃饭,对陈凌烟和崔凌的婚事所有人心照不宣,唯独陈凌烟一无所知,开开心心地吃着冬至饺子。

    华容公主话不多。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对着婚事并不怎么上心。

    两家人用过午膳,男人们留在厅中谈话,女眷们则是一起往后院的梅林去,站在假山上的梅亭,赏赏雪后的红梅。

    “也没什么好看的。”华容公主觉得有些无聊,转身往下走。

    翠玉慌慌张张地找到梅林,提着裙子小跑着上来,经过山石拐角,和华容公主碰个正着,她生生停住脚步才没撞到华容公主身上,又不得不抓住假山上的石块免得自己摔下去。

    人是没摔着,抓着山石时却溅起一些碎雪在华容公主身上。

    “放肆!”

    翠玉没见过华容公主,可瞧着她衣着打扮猜出了身份。她吓得颤了肩,立刻跪下。

    尤玉玑快步追过来,瞥一眼翠玉,急忙向华容公主开口:“公主息怒,我扶您去换一身衣裳吧?”

    侍女拿着帕子擦华容公主衣服上的积雪,好在不是刚落的雪,没有那样湿,简单擦过便看不出痕迹。

    华容公主这才消气,仍不悦地又瞥翠玉一眼。

    尤玉玑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翠玉,拿出轻斥的语气:“什么事情这样急?也没个规矩。”

    翠玉早已急得不行。她抬起脸露出红红的眼睛:“jiejie,莹莹回家的路上被山匪掳了!”

    第74章

    尤玉玑步履焦急地找到陈安之时,他正和崔凌坐在一起说话。牵扯到后宅的事情,不方便说给崔凌,尤玉玑让望山传了个话。

    陈安之回头,望向立在不远处游廊里的尤玉玑。

    昨日下了一整夜的雪,今晨远山彻底被雪色吞没。漆红的游廊被雪擦洗过,变得异常鲜艳。刚刚陈安之还夸了一句好颜色。可如今尤玉玑站在游廊里,那抹鲜艳的漆红都变得黯淡下去。

    陈安之回过神来,有些不高兴她的明艳和自己的走神。他与崔凌说了一声,起身朝尤玉玑走过去。

    “何事能让你主动来找我?”

    “今晨莹莹回家看望母亲的路上被山匪掳走了!”尤玉玑蹙着眉,语气里带着焦急。越是到了年底,越是匪寇猖狂的时候。林莹莹被山匪掳走,轻则失了名声,重则失了性命。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她怎么又回家了?”陈安之不悦,“老实待在府里不就不会出事了?”

    尤玉玑心中瞬间生出一丝恼怒来。可林莹莹毕竟是陈安之的小妾,她不得不缓了口气,解释:“她母亲病得厉害,所以才会时常回去陪伴母亲。”

    陈安之“哦”了一声。

    尤玉玑压下急迫,道:“还请世子立刻派人去找。”

    “望山!”陈安之招呼了望山吩咐,“找几个家丁悄悄去找。”

    尤玉玑蹙眉问:“只派几个家丁悄悄去找?”

    “不然大张旗鼓去找,那她的名声还要不要?”陈安之望一眼不远处的崔凌,“好了,家里还有客。一个小妾而已,我得过去了。”

    说完,他已抬步往前去,回到崔凌身边。

    “表兄,可是有什么急事?”崔凌询问。

    “小事而已……”

    尤玉玑长长舒了口气,心里明白陈安之并不将林莹莹放在心上。当日不过是他酒后一时糊涂,在大婚之日将翠玉和林莹莹召进府。事后,他为了名声才将这两个人留下。

    尤玉玑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询问身边一个家仆当时的情况。她琢磨了一会儿,知道陈安之这边恐怕靠不上,立刻让侍女喊来枕絮。

    “去找卓文,让他派人往博雅堂跑一趟。傅雪松曾经见过林姨娘,让他多画几幅林姨娘的画像,然后送去万顺堂,让苏管事派手下所有人去找。”

    万顺堂是一家镖局。尤家生意涉及略广,苏管事主管着尤家的几家镖局。镖局走南闯北,去找林莹莹会更快些。

    “好!”枕絮重重点头,转身就要走。

    “等等!”尤玉玑又叫住她。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枕絮询问。

    尤玉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若是找到那群劫匪,不管人现在是不是伤了,只要活着就得救回来。性命重于一切。”

    枕絮点头,快步去办。

    尤玉玑眉心紧锁。

    她担心劫匪原本不知林莹莹身份劫财劫色,如今知道了她是晋南王府的人,反倒因为动了人而要灭口。

    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

    尤玉玑微微仰起脸,望着发白的天幕。林莹莹向来嘴甜机灵,她盼着林莹莹这次也能机灵地逢凶化吉。

    只要人回来就好。

    暖阁里,华容公主懒洋洋地靠在软塌一头,吃着侍女递上来的剥好葡萄,随口问:“是丢了个小妾?”

    “是。”她身边的嬷嬷禀话,“是安世子的一个小妾在回家的路上被山匪掳了。瞧着是个不怎么受宠的小妾,王府也没打算认真去找。反倒是世子妃很急迫地令人回娘家搬人。”

    另一个嬷嬷笑着说:“这位世子妃也是有趣。和安世子不和就算了,还和安世子的几个小妾亲如姐妹了。”

    华容公主冷哼了一声。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立刻不再多言。

    华容公主推开侍女递葡萄的手,烦躁地说:“天子脚下山匪横行,还有没有王法了!”

    “是!公主所言甚是。”两个嬷嬷肃容齐声。

    “本宫最厌这群目无王法的山匪!”华容公主勃然大怒,拂了桌上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