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页
“朕听闻,你家中尚有母亲和儿子。” 夏知猝然抬头,直视帝王。 “那应该没错了,”康熙淡淡道,“改名换姓,也有踪迹可查。” “你早早的与其他男子成了亲,却和小太监不清不楚,诳他篡改了登记册,现在还把他也给一起拖下水,你就没想过,万一朕要彻查此事?” 小太监奉歌闻言,恍若惊雷噼里啪啦把他差点砸死。 他清秀的脸,满脸不可置信:“你,你骗我!” 宫女与太监对食,这事古来有之。 康熙却是烦了,又指出她刚刚一通,看似杂乱无章,实际十分顺畅且条理清晰。 “你说安嫔害了你jiejie,怎么,真正害你家人的人,你不去报复,报复一个无辜的妃嫔?” 他淡淡道,“你家里穷,儿子过得苦巴巴,老子还抛妻弃子跑了,就一个老母亲,守着他日子十分清贫,可最近,你儿子却路上突然捡到了十文,真的是捡到的吗?” 夏知刚刚开愤怒,愤慨的脸,僵在脸上。 十文钱,对于一个普通贫穷百姓家而言,也要攒好一阵子才能攒到。 “朕派人在你西苑房屋后的一处地下,找到了你刚埋进去不久的银子,你可还有话说?” “皇上,做事要讲证据,什么银子,奴才完全不知道!” “有人瞧见了。”康熙淡淡道,“要朕让人给你带上来?” 夏知脑子里轰然炸响,有人瞧见了,难道是她同住的宫女? 那个其貌不扬,一直畏畏缩缩的宫女?那个还要靠她接济,还要靠她帮忙的宫女? 怎么会瞧见,她明明那么小心,还是趁着对方睡熟了才出门的! 原来一直都在骗她? 养不熟的白眼狼,狼心狗肺! 夏知漠然,“就算是奴才埋得又如何?奴才在西苑待了这么久,难道不能有体己的钱?” 她看了看身边这小太监,额头上的血簌簌落下,一滴滴的滴落在地,晕出了一滩血洼,夏知妩媚一笑:“自然不可能是奴才挣得全部,也有奉歌哥哥的贡献呀。是吗,奉歌?” 奉歌挣扎的望向她,却见她眼中,妩媚里夹杂着恳求与脆弱,好半天,认下了。 “是奴才给的,奴才贪了银子,可没想到你居然已经成亲了!” 康熙见这群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直接道:“把人带上来。” 夏知却眼角一跳,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 她霎时侧过身,就看见一个满脸泪水的小男孩,穿着粗布衣裳,拉着一个苍老女人的手,被人催促着走了进来。 “娘亲……娘亲。”小男孩哭叫,“娘亲你怎么流血了?” 她饱含怒火的眼神,死死盯着安嫔,直直把安嫔盯得眼神闪烁了下,偏过头。 “你若不说实话,”康熙眼也不眨,平静道,“朕便叫你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在你面前,当着你的面,先杀了你儿子,再杀你母亲,在给你母亲慢慢放血,睁眼瞧着你比她先死。” 顿时,这紫光阁内的十几二十号人,脸色都不太好。 安嫔直接差点倒退了两步,苏漾掐着手心,吃痛了才止住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来人。”康熙抬头。 “住手!”夏知再狠辣的心肠,也遭不住康熙这样搞,她直接崩溃了,“皇上,皇上。” 她爬着一步步往前挪,“皇上你不能这样做!” 她惨烈的哭着,“奴才说,奴才都说!” “是安嫔!安嫔让奴才这样做的!” 她恨恨的望着安嫔,“安嫔娘娘,六年前,可不止是罚了jiejie,还让jiejie跪在花瓶的碎片上!她让jiejie跪在雪地里,差点把血给流了干净,要不是好心人把她带回家,说不准能当场毙命!” “可是,可是……”夏知抹了抹血泪,“可是这样也无济于事。” “那是奴才才几岁。” “奴才本来没想报仇,安嫔娘娘离奴才太远了,远在深宫中,若不是皇上临时起意要今年冰嬉活动,消息传来,奴才才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 “奴才要她死!” “可她来了这西苑,却先找上了奴才的门。” 那日,伪装后的安嫔轻飘飘的叫她:“王朵是你jiejie吧?我记得她,不是本主害死的。” “听说你家里不太好,男人跑了,留下了小儿子,你母亲还患者病,没钱医治。” “这西苑的有水不好捞。”安嫔谈笑风生,“不如听一听,本主子,为了表示对你jiejie之前的歉意,赠给你一些银子,好养家糊口呢?” 因为夏知,长得很像她jiejie,才在安嫔第一日来的时候便意外的认出来了。 她没有害怕,反倒与她做了个交易。 “本主向来不喜欢,那种得了宠爱便耀武扬威的人。” 李氏淡淡道,“我要你,给苏贵人找点麻烦,她住在云榭楼。” 夏知颤着声:“如何找?” “这就得看你了。”安嫔笑了起来,“她不是住云榭楼么,六年前,本主也住在那,和你jiejie闹了点矛盾,你心里若是过不去,不如把本主当成她,一举两得?” “不,不行!” 夏知摇摇头,“jiejie是因为自己做错事,才得了娘娘的责罚,是她实属不该,哎。”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娘娘不必挂怀,jiejie命不好,奴才是因为,怕犯了宫中忌讳,才改了名姓,想要讨得点银子开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