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伤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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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盛回到将军府,对长安的事没有多说,整个将军府本就人数不多,家里人也只当宇文盛是回长安述职,大家虽然欢喜,但心情还是非常平静。 只有知道此行凶险的宇文浩担心不已,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和做法是否会产生蝴蝶效应,宇文盛也因此而送命。 如今宇文盛平安归来,而且平日紧皱的眉头也彻底舒展开来,宇文浩心中悬着的大石才缓缓落了地。 北周中兴之主武帝即位,整个北周难得赢来了近十年的安定,这十年足以完成自己的谋划。 宇文盛回到广陵刚过三日,长安使节携金银数十万两、绸缎百匹缓缓驶入了广陵城。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柱国将军宇文盛护驾有功,忠心为国,特加封为上柱国大将军,封地三州,只须年年进贡,岁岁来朝,三州之地大小事务自行裁定,钦此!” 宇文盛一家跪于院中恭敬的接下了御诏。 宇文浩听后心中惊诧不已,老爹此番在长安都干了啥?这御诏所言以后广陵三州之地简直就是国中之国啊!有此御诏大事定矣! 公元573年上柱国大将军宇文盛在幼子宇文浩的建议之下,在封地之中以五为制,一州设五府,一府,设五县,广陵城坐阵中央是为中书。 在封地之内宇文盛鼓励开恳耕地,新开耕地两年之内不需交税,家中有壮丁在军队服役者,赋税减半,没有征战期间军士五年一换,是为入伍。 在宇文盛的大力改革之下,广陵三州百姓欢呼雀跃。 这日负责教宇文浩养生的葛庆中找到了宇文盛,拜道:“将军大爱,万民无不爱戴,幼公子体弱多病,在下家学渊源,或许能对公子有所帮助,如若将军信得过在下,可让公子与我回去接受传承。” “哦?不知先生家出何处?”宇文盛好奇道。 “在下乃金陵人士,先祖是葛天师。”葛庆中自豪道。 “先生觉得有我和述儿在,浩儿此生可会有忧愁?”宇文盛问道。 “将军和长公子大德,自可保少公子一生无忧,可少公子智慧惊人,且心中锋芒万丈,绝不会想做温室中的花朵。” 葛庆中的话好似点到了宇文盛了软肋,沉默许久宇文盛开口道:“如今浩儿已经慢慢长大,此事还需问过他的意见。” …… “父亲不知唤孩儿来所谓何事?”书房中被突然叫来的宇文浩不名所以的问道。 “浩儿,你今年多大了?”宇文盛开口问道。 “回父亲,还有半月便是孩儿十一岁生日。”宇文浩乖巧的回道。 “浩儿,这些年过的快乐么?” “父母,母亲,哥哥都对孩儿异常宠爱,这些年自是快乐。”宇文浩回道。 “那将来父亲和哥哥护你一生无忧无虑,浩儿可开心?” “孩儿让父亲cao心了!”宇文浩的声音中有着一丝落寞。 听到此语,看着已经长到自己腰间的宇文浩,宇文盛抚了抚小儿子的头缓缓说道:“浩儿,父亲只想让你一生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宇文盛莫名其妙的话让自己一头雾水,宇文浩没有多说,只是将疑惑的眼神望向了父亲。 “浩儿,葛师家学渊源,有望弥补你的先天不足,你可愿随他前去?” 宇文浩又把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葛庆中。 “阿浩,你可曾还记得两年前你问的八卦问题?我家祖上便是此等奇人。” 宇文浩当即向葛庆中问道:“葛师如今已得祖上真传?” “我天资不足,不得传承,阿浩你天资聪颖,心思缜密,实乃我生平仅见,远超我府中传承的所谓天才,你有很大希望获此奇缘。”葛庆中回道。 “父亲,孩儿想求大快乐,孩儿想为父亲和哥哥分忧,还请父亲原谅孩儿的不孝。”宇文浩与葛庆中短暂的几句交流,便已下定了决心,双膝跪地向宇文盛叩首道。 看着宇文浩坚定的眼神,宇文盛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声来。 自己两个儿子,长子在军中声名鹊起,武艺超群,但对自己却甚是害怕。 次子虽身体柔弱,但意志却异常坚韧,如今甚至给宇文盛看不透的感觉。 十余年来宇文浩在自己眼前长大,懂事异常对父母兄长也是敬爱有加,对自己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儿子,宇文盛的喜爱甚至超越了宇文述。 如今宇文浩想要离自己而去,心中一时有些难以割舍。 可显然自己这个小儿子也是志比天高,如今有此机会,自然不甘心放过。 宇文盛最终没有阻拦,只是要求宇文浩与母亲康宁氏再相处半月,待过完十一岁生日再行离去。 自这天以后,宇文浩放下了自己宝贵的时间,每天陪着康宁氏。 康宁氏听说宇文浩要离去,房中的灯就很少熄过,夜以继日的为宇文浩缝制衣服。 看着母亲手上磨出的水泡,宇文浩心中暖烘烘的,几次将要落泪。 北周是短命王朝,华夏大地数十年都将在动荡之中,自己不求做兼顾天下的救世主,但自己的亲人却需要保护,不容有失。 半个月宇文浩大多时间陪着康宁氏,其间到军营见过自己的哥哥几次。 在宇文浩要离去的前三天,宇文盛破天荒的准了宇文述三天假期,自己也一直在家陪着家人。 一时之间将军府充满着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场景。 “哥哥你虽不爱看四书五经,但兵书一定不能不看,只会蛮力的那是武夫,这是我给你整理的兵书大全,你一定认真学习,莫让我学艺归来比了下去。”宇文浩面对高自己一头的宇文述认真的说道。 宇文述虽然对读书一阵头痛,但仍珍重的接下了厚厚的一摞兵书,这摞兵书伴他一生,宇文述多次靠它化险为夷。 宇文浩十一岁生日宴如期到来,本该高兴的日子,将军府却有些沉闷。 当天晚上宇文浩拿着母亲缝制的厚厚一摞衣服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那首“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在耳边不停回响。 宇文盛给宇文浩塞了一枚小巧令牌,并告诫在异国他乡切莫示之以人,不然恐有杀身之祸。 第二日一早宇文浩告别了父母兄长,和葛庆中一起赶着马车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