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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逾歌的房间不大,就几平,房间里只简单的摆了一个衣柜和一张矮桌,桌上放着几支笔和三本叠在一起的书,他随手抽过本书看,看不懂,他又放下去,转而看竖在边角的相框,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逾歌穿着上蓝下粉的韩服,对着镜头浅浅的笑着。

    权至龙唇角不自觉地扬起,那是他的小姑娘呀,真好看。

    “姑爷。”门口突然传来顺子奶奶的声音,“你醒了吗?”

    “起来了,奶奶有事吗?”

    “丰山的几位老人想见你,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权至龙还是换过衣服跟在顺子奶奶身后去了爷爷房间,恭恭敬敬的按照逾歌教的礼仪给长辈们请了安,之后跪坐在地上。

    “听说你也是出身宗家,是安东权氏35世孙,那对古人的字句应该也很熟悉。”

    “……”他不熟悉啊。

    “《为政篇》里,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撰。曾是以为孝乎?’圣人觉得这样并不能算孝顺,那怎样才能算孝?”

    权至龙:“……”

    爷爷知道他不会,替他回道:“‘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父母唯其疾之忧’,上回你不是还跟我说过吗?”

    又说:“这孩子第一次看到长辈们紧张。”

    另外一位长辈又问道:“对小人和君子,圣人是怎么评价的?”

    爷爷回答了一次,不能回答第二次,可不回答权至龙又不会,正在为难时,韩元洲从外边进来。看到他,长辈们都挺高兴的,“是元洲啊。”

    “内。”

    韩元洲温和的笑道:“听说您们几位来了,我过来请下安。”

    韩元洲说着按照礼仪给他们请安,在请安时,韩元洲飞快的把一张小纸条丢给权至龙,接着又趁请完安坐好时挡住上头长辈们的视线。

    权至龙趁这个机会打开小纸条,上边用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他照着回答了长辈们的问题,不知他底细的长辈们很满意,“哦呵,不错。”

    “真不愧是安东权氏35世孙,也是饱读诗书呢。”

    权至龙这会儿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他从来没想到他会有接受韩元洲帮助的一天。

    问了两个问题,爷爷可能是怕长辈们再问下去会穿帮,就聊起了别的事。权至龙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只安静的坐一个旁听者,倒是韩元洲,他还跟长辈们聊了几句。

    看的出来,长辈们都很喜欢韩元洲,言辞中对他也颇多欣赏,权至龙的心就跟喝了苦酒一样涩,这是他一直想得到却没能得到的。

    等能从出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权至龙叫住韩元洲,“为什么要帮我?这样作弊真没关系?你们宗家也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为什么要分的这么清楚?”

    “什么?”

    “你们宗家,”韩元洲回道:“你好像是把自己排除在外了。你是逾歌的丈夫,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这时候说你们宗家,把自己从这个家摘除出去,听的挺伤人的。”

    权至龙一怔。

    “对我来说,你是逾歌的丈夫,也就是我妹夫,帮你是应该的。”

    “要说年纪,你应该还没我大吧?”权至龙挑起嘴角冷淡的说道,柳弘修都没他大,只是占了辈分,那跟柳弘修年龄相仿的韩元洲应该也不会比他大,所以托什么大,叫什么妹夫?

    韩元洲怔了下,权至龙对他有很强的敌意,可能是上回那件事引起的,他心里有点懊恼可又无法解释,只好温和的回道:“是我失礼了,对不起,至龙xi。”

    他对权至龙颔了下首,“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说完就走,没有半点不悦。权至龙看着韩元洲离去的背影,也很懊恼,他踢了下脚尖,很烦躁。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可面对韩元洲时,他总是忍不住展现出有刺的那一面,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住自己的宝贝一样。

    因为这一小插曲,之后韩元洲更加注意和柳逾歌保持距离,现在权至龙已经很不高兴了,他再不注意点,只会把事情越弄越僵,那样对逾歌很不好,他不想那样。

    这样的情形一直维持到第二天早上。

    因为是主人家又是晚辈,所以柳逾歌也跟着爸妈按照礼仪送别客人,权至龙出来时刚好看到她在跟韩元洲说话,唇角带着浅浅的笑,他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

    “元洲xi要走了啊?”他走过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内,要先回首尔。”

    “路上注意开车。”权至龙说着牵过柳逾歌的手,这还是两人协商好后他第一次在公众场合这样,柳逾歌的手动了动,他牢牢抓住不让她动,唇上带笑,“辛苦了。”

    看到这一幕,韩元洲倒没说什么,另外一个他说了起来,“一般宣誓主权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胜利者对战败者的宣告,一种是因为心虚,没有足够的底气所以才要做点什么宣告他对那个女人的所有权。你说权至龙属于哪一种?”

    韩元洲沉默。

    “后一种。”

    “韩元洲”嗤道:“柳逾歌是他老婆,是他女人,他却用那么蹩脚的方法证明他对她的所有权,说明什么?他在忌惮你,你身上有他怕的东西,有让他顾忌的东西。那么让我们来说说,大名鼎鼎的权至龙怕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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