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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你是觉得对她来说,自身安危重于一切?” “是。” 白行蕴觑着身侧之人,轻轻一笑:“风符值得我如此上心么?我还是把这福气给你吧,从今往后你不必再当坛主,就住在我为你筑的金屋之中,再派百来个弟子日日保护,如此衣食无忧、安稳一生,谁也伤不了你。” 张断续一怔,忙退一步,躬身惶恐道:“属下不敢。” “好了。何成则有何不满,我来担就是,怎么也罚不到你头上,怕什么。” 白行蕴语气温柔款款,张断续听来却是不容置喙。 而他仍有些不甘:“掌教,就算您不惧盟主,也该为孤心考量。” “孤心?”他懒声道,“凤诏巫医已替我治愈,往后我不会再被此妨碍。” 张断续语中愁绪更深了几分:“是么,掌教?” “这不是你该cao心的事。”他耐心渐失。 张断续抬眼,缓缓道:“属下认为,您只是败了。” “……什么?” “您败了。” 白行蕴盯着掌中糜烂的花rou与温黏的花汁,目光渐冷。 …… “既然胜负已定,自今日起,武林盟不再追究萧放刀杀人夺谱之过。” 惊变发生之际,盼天原众人惶惑不已,片刻寂静后,窃语沸天,是稳坐高台的叶窈出声阻止了这场一触即发的sao乱。 她款步走向武场中央,冷静地眺视何成则坠崖之地。 “但是,庄主之死,敛意不得不向绝情宗追讨。”她转身拂袖,蓦地厉声道,“兵阁弟子听令,擒下萧放刀!” “且慢——”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 第100章 .意外聚首 说话的正是水涟。 他有内伤在身, 内力更是所剩无几,但眼下还是用了几分真气将声音送了出去。 “夫人现在拿人恐怕不妥吧。” 水涟前行速度不快,许垂露却已先一步落到萧放刀身边。 叶窈看着这张不算熟悉又不算陌生的面孔, 哂笑道:“你是绝情宗弟子?哦,是水堂主罢?我不罪及尔等,已是莫大恩惠, 你还想要救人不成?” 水涟唇色苍白, 而目光刚毅, 丝毫不显怯弱:“夫人说的哪里话?您要向绝情宗追讨人命,怎么绕得过我们?这场比武是为解恩怨, 胜负既出, 前恨不计,何盟主之死是个意外, 让此事结果与目的背道而驰。夫人要擒宗主, 是以妇人之躯为夫报仇,还是代表敛意与绝情宗为敌?” “二者皆有, 难道不可?” 水涟冷静道:“若是前者,您不该公器私用,府兵不是夫人亲卫,他们各有职守, 仅以盟主夫人的身份, 恐怕还不能随意调用;若是后者,今在西雍,敛意势众, 我宗无人,夫人要杀吾等容易,却不合侠义公正之道, 更有违武林盟创立之本,即便眼下没人置喙,也难以令人心服。” 叶窈脸色微变,却道:“我还未说要如何处置萧放刀,你就已给我扣上一顶独断滥杀的帽子,真是舌灿莲花。” “在敛意之手,如何处置有何分别?”水涟在近处窥见萧放刀伤势,语中无法不含愠怒,“既然宗主与各家仇怨已解,绝情宗也不再是武林盟大敌,只要将宗主交给任一无亲无仇的门派,待她伤势稍愈再议,都不算趁虚而入,亦不损敛意的公允。” 这是下策,但目前为萧放刀寻一个可安心养伤之处才是最紧要的,何成则刚死,庄内人心莫测太过危险,其它门派虽与敛意交好,却不至毒计暗害。 叶窈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虚弱而清俊的青年,眉头渐舒:“你倒是替我想得周全。那么,何派愿替敝庄收留这位重伤的萧宗主呢?” 她美目流眄,向外扫视一圈,却无人应声。 小派站出,必会成为两派倾轧的牺牲品,大派又不得不衡量其中利弊,倘代为看管萧放刀,便要开罪敛意,其间照顾不周,又会得罪绝情宗,非片刻之内能够决断。 叶窈惋惜道:“看来诸位都以为,对作恶多端的魔门之主,还用不上‘公正’与‘礼遇’啊。” 见她再度扬袖,水涟忙道:“等等!” 叶窈耐心渐失:“水公子,你不必再做无谓之争——” “说来说去,就是比武败了恼羞成怒嘛。” 一声冷笑打断了叶窈的话语。 那声音自人群中传来,这不蕴内力、纯粹的大嗓门吸引了众人目光,水涟循声望去,正见一个黑笠男子提刀走来。 他风尘仆仆、衣着简陋,除手中这把雁翎刀外,身上无一处不蒙土色,尤其是那一双马靴,已旧得发白,鞋底更是磨损得厉害。 这说明此人不仅无甚家底,轻功也并不高明。 水涟僵了好一会儿才道:“周……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窈见来人不过是一无名小卒,面上怒意稍敛,讽道:“原来是水公子的故旧,那对我出言不逊也不奇怪。” 周渠并不睬她,竟是将刀尖对准了水涟:“我听人说你当日是故意败给我,我不需要别人让我,今日,你得与我堂堂正正战一场。” 水涟头皮一炸,心道:这厮脑袋里装的什么东西?谁会在这种时候和他比试?而且他现今没有内力又负重伤,若是打起来恐怕真敌不过周渠。 周渠语气不耐:“你答不答应?别磨叽了,咱们快些打,打完之后我还得去找你姐——你家宗主算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