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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渝辞觉得自己好没出息,鼻子酸酸涨涨,她想就地大哭一场。 那边景珍以手支颔天人交战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先弄发型吧。” 安娜差点翻了个白眼,得,这是又要纠结的节奏。但是景珍都发话了,她当然是配合。一边而言电影的编剧是没有这么大权力来左右造型方面的问题,但谁让这个编剧是景珍呢?又谁让这个电影的制片人是鞮红呢?拉开椅子就把渝辞摁上面,吹吹捣捣开始折腾发型。 “时间有点久,无聊的话可以玩会手机。”安娜大概是看渝辞没有拿手机,一双眼睛就跟着镜子里自己手上的梳子跑,出声提醒一句。 “哦没有关系,我现在也不想玩手机。”渝辞回答。 安娜见她执意如此,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反正别打扰她弄头发就行。几个造型助理围在一旁看着,小声交谈着什么。 渝辞定定地坐在位置上,面上无波无澜,其实内心已经洪浪决堤,翻江倒海。一双手无意识搅在一起,呼吸都很没出息的急促起来,等发现的时候哂然一笑,还真是试戏都没这么紧张过。 是的她承认她在紧张,那纤长的造型梳尾端每在她发间划过一记,就能引得她心尖猛颤一阵。恍恍惚惚仿佛回到了刚踏上这条路不久的每一个梦境中,镶在镜子周圈的化妆灯投射出温柔明亮的光层将她笼罩,造型师温热的手在她发间动作,长发垂落,华服在身,她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轻了许多,生怕动静太大,惊碎这一场脆弱却生发于心底最深处的渴望,睁开眼陪着她的只有一地冷霜。 “催催催!手机都被你打爆了,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一道明亮悦耳的声音照亮梦境与现实的边际,渝辞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睡着在化妆台前。她慌张惊错的抬起头,吓得正在她发尾编发结的安娜一个激灵,“你、做噩梦了啊?” 渝辞一颗抖到嗓子眼的心缓缓落回实处,不是梦,是真的。 江湖剑气荡寒秋,她是书中人。 “啪”的一声巨响,来人把行李箱往场中间一扔,果然听到景珍忍无可忍的怒吼,“你还知道回来啊,几点做造型我给你发的信息被你吞了吗!” 来人不甘示弱,“请的造型团队就一波,我再晚半天来也赶得上!要不要和你赌一赌冥昭造型什么时候做完?” 景珍怒极反笑,“这么说你还算积极早到了?” 来人哈哈一笑,“有没有很感动?今天你请客。” 景珍大怒:“去你妹的!” 渝辞这边听着她们二人斗嘴,唇角微微上翘,房间门一开,那清亮明媚的声音就响到耳边。 “头发这么简单啊?” 渝辞仰头含笑,“来了?” 鞮红大步流星走过来,毫不客气在小助理准备的懒人沙发上坐下,拖着腮帮子看渝辞做造型。安静如鸡的造型室终于被打破,看着安娜手上翻飞不停,鞮红时不时就开始她的高谈阔论。 “我觉得这个发结有点像之前《汉宫秋月》里面那些妃子的发结耶,江湖人要不要弄得不一样一点?” “她这个衣服就这么素啊?” “妆还没画吗?呐呐呐你这个催命判官,你找的化妆师都还没到你就冲我发火,你的良心不会疼的吗?” 渝辞被她逗乐了,偏又在做造型没法站起来对她做什么,想把她赶出去让她消停会,却又很怀念有她在身边仰着下巴发出不满声音的模样,只得叹笑,“你安静些吧,造型老师都要被你烦到了。” 造型老师手一抖,心道:不敢不敢,嫌弃内娱圈顶流炸子鸡烦,咱们还没走到那个位置。 鞮红被她这么一怼,却并没有不高兴,还十分受用的样子,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活像只等待主人挠下巴的布偶猫,“你嫌我烦,那我不说话了,一会你求我我也不说了。” 造型老师手又一抖,这回手里的梳子也跟着抖了抖,心道:总听业内的朋友说这个鞮红特别难伺候,仗着自己家世地位牛逼,又有帝煌金牌经纪人保着,向来无所畏惧,见谁怼谁,尤其爱怼同行。这个渝辞……也算是她同行吧?这鞮红咋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早听闻鞮红只对她的粉丝朋友温柔,难不成这个演员还是她的粉丝?? 胡思乱想一通,发型做好了。 安娜让渝辞站起来转一圈看看,渝辞起身照做。景珍这时候拿着一套衣服进来,见了渝辞做好造型的模样还没有开口说什么,那边鞮红又跳起来叽叽喳喳,“好看好看,太适合冥昭了!” 景珍扶额,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这人格外聒噪。 渝辞笑道:“是造型老师手艺好。” 鞮红微不可查的“哼”了声,并没有对她这句话发表什么意见的打算。 造型老师整个人一抖,跑到更衣室匿了。 不得不说,渝辞这张脸这身材终于有了一个适合她的角色造型。其实之前鱼玄机剧组在造型上也很用心,要是再往前追溯还有个《石崇传》里的绿珠,但是那些角色,都是把渝辞塑造为这个角色,而不是贴合渝辞本人的长相气质配合角色特质设定造型。裴锦娘明艳大气,但是过于饰以环佩珠翠的造型显得累赘繁琐,多以玫瑰红、秋香黄、海棠红这类颜色搭配出的服装配上渝辞本身就很凸出的长相会太过浓墨重彩,观众看着怎么样不知道但本人早就心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