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娇气反派 第38节
“上回还剩下些百合,正好可以煮个燕窝百合汤!”说着,又停下来等了下柳荷,“你要教我做哦,我不会。” 柳荷当然没有拒绝:“很简单的。我教一遍,你可以到药房那儿煮,不然被他们几个看见又要眼馋了。” 共用灶房就是这点不好,吃独食只能买些熟食或者点心,要是想偷摸开小灶,估计得像王水秀那两个似的,大半夜起来,或者趁着所有人外出提心吊胆。 甜汤的cao作难度不大,甚至比煮粥还要简单,谢芸锦听了点点头,还不忘嘲一句:“他们看啥都眼馋,馋死得了!” 趁着烧饭的功夫,谢芸锦将煮甜汤的步骤记了下来,等到第二天上工,立刻就霸占了陈广福的灶房。 “陈大夫,我今天要请假!” 她打算带着甜汤去见路昉! 陈广福没好气道:“请假就请假,你做个吃的还要用我的柴?” “我们那儿不是人多眼杂么,有什么办法。”她理直气壮地嘟囔,“就用一点儿啦!待会儿分你点甜汤咯!” “少来,我可不好这口!”陈广福敬谢不敏。 谢芸锦笑他一句:“这可是竹燕窝咧!不懂得吃!” 陈广福无奈地摇摇头,随她去了。 谢芸锦的甜汤很简单,点上炉子,把竹燕窝冰糖百合一股脑地扔进水里,盖上盖子煮开,然后小火慢炖。 她拍拍手,对自己越发“精进”的厨艺颇为自得,想着等年节回京市,一定要在爸爸面前露一手给他个惊喜! 约莫一个多小时,甜汤就煮好了。没有瓷盅,谢芸锦从箱子里又翻出来一个保温桶,用手巾垫着将甜汤倒进去,然后急不可耐地放下,赶紧吹了吹发烫的手指。 锅里还剩下不少,谢芸锦离开前交代陈广福:“给您留了一份,还有一份您记得拿给我外公啊!” 话音未落,人就跑没影儿了。 搭上去县城的拖拉机,谢芸锦一路颠簸,到县城的时候头发都散了。 去军营没有专门的班车,只有一趟到最近的村子,下车以后还要走三十分钟。她在闷热的车子里又忍了快一个小时,难受得直皱眉。 为什么军营这么远啊! 想着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她又累又委屈,尤其今天太阳特别大,车厢里什么气味都有,熏得她头晕眼花。 站在路口,她一时有些不想动弹。可都到半中间了,回去更不划算,谢芸锦咬咬牙,攥着保温桶的提手艰难地迈步。 这时,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她懒得回头看,无精打采地走到旁边。 车子开到她前头又停了下来,钱大虎从窗户探出头来,又惊又喜地道:“谢知青,你咋在这儿咧?” 谢芸锦眼睛一亮,仿佛整张脸都明媚起来:“我要去你们军营!” 钱大虎睁大眼睛:“从你们村到这儿可远咧!还好你遇上俺了,快上车吧!” …… 路昉正在cao场上训练。他受伤以后都是和手下的兵一起训练,只是为了尽快恢复体能,强度要比他们大不少,看得一群大小伙子又眼热又害怕。 “路副营真不是人咧,比咱们多跑十圈还比咱们快!” “这算什么!咱副营以前在尖刀连那会儿,他敢称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 “你个文盲,说反了吧!” “不懂了吧,意思就是说路副营拿第一,第二名拍马都追不上!” 路昉动了动脚脖子,眸光一扫,趁着休息时间正说得热闹的小伙子们立马噤声作乖巧状。 正在这时,勤务兵跑了过来,瞥了眼那群人,凑到路昉跟前小声报告:“副营,嫂子过来了。” 路昉微怔。 谢芸锦从车上下来,人都快瘫了,慢吞吞地往前移动。 她的系带凉鞋好看是好看,但走多了就勒脚,后脚跟似乎被磨破了皮,又痒又痛。 路昉远远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眉心微蹙,脚步都快了许多。 “芸锦。” 熟悉的声音令谢芸锦猛地抬头,看见不远处的男人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路昉三步并两步地走,最后小跑起来,眨眼间就来到她面前。 勤务兵没跟上他的速度,等走近了,才听见两人的对话,一个撒娇,一个哄。 “我都快累死了!” “上来,我背你走。” “为什么你们军营这么远啊!” “下次你要来,先到县城打个电话,我让人去接你。” “本来今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现在头发都乱了!” “以后你打扮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再错过,好不好?” “难道我现在不好看吗?” “好看,但你既然特意打扮了,想来一定更好看。” 谢芸锦趴在他的肩上,悄悄翘起唇角。 她就喜欢这么实诚的夸人!要是说什么时候都好看那自己出门前不就白鼓捣那么久了! 路昉搭着她的腿弯,手里还挂着那个保温桶,小姑娘温热的呼吸贴在脸侧,因为委屈而略带撒娇的声音没有任何阻碍地闯进来,听得他耳朵都发痒。 “我带了甜汤给你喝,是我自己煮的哦。” 他喉结滚了滚,心道人怕是比甜汤更甚。 谢芸锦犹豫了会儿,埋头看看自己身上,终究是没忍住,贴着男人的耳朵小声开口:“我衣服都湿了,好多汗,肯定臭死了。” 背上的人又娇又软,贴近时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压迫得没有缝隙,路昉清了清嗓子,摒去夏日的燥意,又听见一句。 “我想洗个澡。” 第45章 045 我帮你抹点药 “我想洗个澡。” 几个字带了点气音, 像有毛绒绒的小动物尾巴擦过耳畔。路昉的下颌线绷紧,眼里的情绪不太平静:“那、带你去澡堂?” 除开被分配宿舍的军官,其他战士睡得都是大通铺, 自然也有澡堂, 男女分开,白天都是开放的。 谢芸锦蹙眉:“不能去你宿舍么?” 她虽然生长在北方, 但着实不习惯所有人挤在一块儿的澡堂子。以前在家里谢严特意为她装了浴室, 和卫生间隔开,还能泡澡呢。 路昉眉眼垂下来,沉默几秒, 才道:“行。” 谢芸锦的手臂随意搭在男人肩膀上,正好送入他的视野中心。细长的小臂连着腕骨有一个收细的弧度, 手背上隐约可见青绿色的血管,十指骨rou匀停, 指甲盖都透着淡淡的粉。 随着粘稠的话音, 她整个人往下靠, 收回一只手掌搭在他的肩颈处,柔软的指腹刚好贴上他领口露出的位置, 在自己体温的反衬下, 有点凉。 谢芸锦却琢磨着天气实在太热, 男人身上都被晒得升温,透过两层布料传到她的皮肤上, 热得很。 宿舍和上回来时一样,一套桌椅、一个柜子、一张床, 床上的绿色被子叠成整齐的豆腐块,所有的摆设仿佛万年不变。 谢芸锦突然发现一件事:“我没有衣服换呀!”要她洗完澡之后还穿回汗涔涔的衣服是不可能的。 闻言,路昉也有些怔愣。 军营里没有旁的衣服, 即便是女兵的军装也都有定额,去后勤也没法领,他想了想,道:“去文工团帮你借一身成么?” 文工团有专门的演出服,借来过渡一下应该问题不大,谢芸锦却撅起嘴,嫌弃地摇头:“被好多人穿过了,我不才穿。” 路昉面露难色,片刻后才转身走向自己的柜子,从里头翻出一叠毛巾被。 虽然入伍多年,但母亲还是把他当小孩儿惦记,不时从家里寄来许多吃穿。毛巾被的面料不算柔软,但挺厚实,虽然是军绿色的,但路昉用不上,就一直搁在柜子里。 “这个行么?新的,我还没用过。” 两条毛巾被可以暂且用来裹住身子,如今天气炎热,洗干净的衣服放在太阳底下没一会儿就烘干了,到时候再换上。 谢芸锦勉强同意了。 他这儿没有香皂,路昉拿了一块崭新的肥皂,淡黄色的,又重又结实。 烧了半桶水,兑到合适的温度,路昉将水桶拎到卫生间,把屋子里的窗户关上,没有窗帘,还特意拿了一件衣服遮住。 谢芸锦觉得好笑又熨帖。 “水够了么?不够我再烧一点放在门口。” 谢芸锦撩了一把试了下水温,点头:“这样就可以啦。” 卫生间收拾得很干净,一点儿异味也没有,谢芸锦四处张望了一下,在墙上发现一个铁钩子,她把毛巾被挂在上面,然后把头发扎高,手臂一抬,脱掉了上衣…… 这会儿还早,食堂还在准备午饭的食材,路昉怕谢芸锦赶完路觉得饿,特意让大师傅下了碗面条。大师傅是吉市人,听他有家属来探望,很热心地说:“这天贼拉热,我给你整个冷面,一筷子下去立马就舒坦了!” 路昉刚要答应,想到了什么,又说:“两碗吧,还是再来一碗热的,先记账上,我下午再来结。” 出来时他忘了带钱票。 “行啊,还怕你路副营会赊账是咋?”大师傅爽朗地笑了两声,大锅灶烧起来,三两下就把两碗面做好了。 路昉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回到宿舍时,谢芸锦还没洗完。 宿舍的隔音一般,路昉耳力又好,能隐约听见里头水花撩起的响动,伴随着微不可闻的抽气,然后是不合脚的拖鞋踩在地上黏黏嗒嗒的声音,布料摩擦过皮肤,又被扔到一旁。 路昉又觉热气袭来,赶忙站到走廊的风口,散去那股子燥意。 不知过去了多久,屋里终于传来门栓拉开的动静,路昉敲了敲门,开口道:“芸锦,好了么?” 趿着拖鞋的声音越来越近,门被打开,路昉见着里头的情形,怔了一秒,然后大步走进去,将门合上。 谢芸锦把毛巾被裹在腋下,露出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毛巾被不大,却足以遮到膝盖,许是刚洗完澡,从皮肤到发丝都带了水汽,连眸子都是雾蒙蒙的,像魅惑人心的妖精。 路昉觉得嗓子发干,面上不动声色,哑声问:“不是还有一条么?” 谢芸锦转身,毛巾被顺势贴着她的曲线勾出贴身的弧度,声音也仿佛沾了水汽:“太热啦,穿那么多会长痱子!” 她在知青点洗完澡会在睡裙外披一件薄衫,回到屋子里再脱掉,但现在她又没出门,就没必要穿那么严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