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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上这种情况,即便李治是皇帝其实也没太多办法,都是自家子民,自家通知的地盘,就算心里头分了三六九等,嘴上也是不能这么说的,手心手背都是rou,所以,李治是不愿意直接发表意见的,因此,只能是看着朝堂上在那里打嘴仗。 李治很多时候并不是那等杀伐决断的人,在这方面,确实是比不上武后,按照武后的意思,这等于国于民有利的事情,朝廷全权做主就是了,打开地图,选一个路径最短,成本最低,性价比最高的路线,直接开修就行,谁敢在这个过程中捣鬼,就去岭南吃荔枝,早一日将轨道铺设完毕,也能早一日受益。 而李治呢,偏偏就是优柔寡断,至今都没做好决定,以至于武后都恨不得直接帮李治做决定了。 而杨德干这边,作为李治的臣子,他能怎么办呢?他能管的也就是洛阳这一亩三分地,要不是李治之前给了他一道谕旨,杨德干都很想要撒手不干了。这不是耍人嘛,我在这边天天等消息,等到花儿都谢了,结果朝堂上至今连个准话都没有,别搞到我回头都卸任了,这个轨道还没能动工。 但是,话是这样说,事情还得干,李悦来了,就算是为了体现自己对这件事很上心,杨德干也不能视若无睹,总得表现出自个的态度来。因此,他在李悦这边表现得极为谦逊,一副诚恳求教的模样。 李悦之前也没关注朝堂上关于这条轨道的事情,他要是真关注,还不如关注蜀中那边呢,起码蜀中那边已经开始动工了,李悦搞出来的硝化棉没有拿出来,但是,那边多年前就有了非常成熟的凿山技术,就算是之前因为战乱之类的缘故,蜀道有些地段年久失修,但是如今大家都达成了共识,那么自然没人会拖后腿,在规划好了路线之后,便开始迅速动员了起来。 没有足够的劳力,蜀商直接花钱从六诏购买奴隶,六诏虽说算起来应该是同根同源,但是,他们互相之间正常几乎要打出狗脑子来,六诏之中,蒙舍诏之前得了李治的册封,另外五个呢,也属于墙头草一样的人物,正常就是左右摇摆,有的时候投靠大唐,有的时候又投靠吐蕃,总之,都不是什么省心的角色。 他们那边的制度一直还比较野蛮,保留了奴隶制,他们之间三五-不时地要打仗,还有一些生活在夹缝里面的小部族经常会沦为炮灰,族人被掳去做奴隶。蜀商用铁器,蜀锦还有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资跟六诏购买奴隶开山修路。甚至,连吐蕃那边的奴隶他们也要,不过,吐蕃自个不将自家的农奴当人看,盘剥起来丝毫不顾忌这些农奴的性命,但是,却很吝啬与出售奴隶,蜀商那边干脆绕开吐蕃,跟其他那些小国做起了人口买卖,为了修这条轨道,这些蜀商真的是什么节cao都不要了。 李悦如今几乎已经不管蜀地那边的事情了,他直接将跟蜀商签订的契约转让给了李治和武后,当然,他也没吃亏,李治直接免了闽越那边三年的赋税,原本李治想要直接免五年的,在没有海贸的情况下,闽越那边每年是真的征收不到多少赋税,解送长安的途中还要消耗掉许多,免掉五年,对于朝廷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但是李悦可不希望回头李治觉得自己吃了大亏,想要找补回来,因此很是推脱了一番,才减到了三年。这三年李悦也得在闽越那边大搞基建,就算是赚了钱,也得大部分投入到闽越的基建里面去,所以,原本也挣不到什么钱,也能省去以后许多麻烦。 有着蜀地那些商人的行动力在前,如今知道了洛阳这条轨道的难产,李悦就有些无语了。不过,瞧着杨德干那副模样,李悦还是答应了杨德干的请求,表示愿意抽出两天时间去看一下洛阳的情况,选择一个或者是几个合适的地方作为轨道的站点。 杨德干的到来不过就是开了个头而已,接下来过来拜访的却不是什么官员了,居然是当地一些士族豪强。 洛阳也是几朝帝都了,隋朝那会儿,同样实行的是两京制,洛阳一度也是帝都,在改朝换代的时候,洛阳虽说也算是处在战争的漩涡中心,但是其实并没有真的收到多少损伤,自然,洛阳这边的士族豪强,依旧能够在这边做他们的土皇帝。 李悦身为宗室的身份,他们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李悦之前在宁州搞出来的那些东西,无一不代表着这个时代的巅峰,这些人就不能真的忽视了。唐代的时候,大家的心态还是非常开放宽容的,并不会真的对百工之类的有多少鄙夷,想法,这个时候那些大匠就能拥有不错的社会地位了,还可以直接为官,而像是李悦这样原本就出身不错,又在这方面有着极大成就的人,在这些人心里,可比单纯的宗室亲王强多了。起码一个分封到闽越的宗室亲王不可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利益,而李悦却是可以。 对于这些人来说,闽越自然不是什么单纯的穷山恶水,闽越之地实际上蕴藏着许多机会,只不过以前的时候,因为山越,因为交通等缘故,再好的东西,也运不出来,自然也是白搭。但是,他们坚信,李悦能够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如果不趁着现在先跟李悦交好,等到回头,以李悦闽王之尊,知道他们是谁啊! 李悦也就是挑选了一些人见了见,真要算起品级来,如今整个大唐也就是三个人能压在他头顶,也就是李治,武后,还有太子李弘。当然,话不能完全这么说,李悦如今羽翼还没有丰满,现在还是得小心一点度日的,大唐官场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得上是官不聊生了,除了汉朝之外,就属大唐官场上的酷吏多。所谓的酷吏嘛,其实就是一切唯上,上面让咬谁,他们就咬谁,别说是亲王了,就算是太子也不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