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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将一本书合卷后重读,人会有崭新的想法与感受。 好神奇。 更神奇的是,我觉得这一切发生得自然而然,并不排斥。 太宰挑了张木椅坐下,似乎想要知道我打算做什么,手撑着一边脸颊,鸢眸微阖,显得有些慵懒,目光却跟随着我。 我熟练地翻出8个玻璃杯,装上不同高度的水,用笔敲击玻璃杯发出的音调刚好能跨八度,音色很像非洲的体鸣乐器卡林巴,清脆而空灵。 太宰:“欸?” 这个时间点,琴行不营业,而且我也不想显得太认真、太在意,就计划用这种方式代替。 我想了想,先将今天收到的短片里的那段背景音乐复原了一遍。 我演奏的时候,太宰就安静地注视着我,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见我弹完目光径直投向他,他鸢眸里笑意闪烁,含笑说道,“怎么了?你是想让我夸你吗?” “……我有这么幼稚吗。”我无力地答道。 太宰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当然有啊。” 他说完又闷声笑,星眸微弯,我想是因为夜晚屋中白炽灯下迷蒙的光影,还可能因为看久了大脑视觉中枢疲劳,感觉此时的太宰比以往要好看。 太宰笑完,伸手把我的笔拿走,依次敲过杯子,似乎是听完琴曲之后,想再确认一遍他们的音调。 他冲我扬了扬下巴,语气透出他这个人平常显而不露的自信与傲气,“你要不要唱一段?我可以配合你。” 我有点想说他这是在强买强卖。 但我又不能拒绝。 我清了清嗓,就着散落窗边的月光,即兴哼唱了一段旋律,只是旋律,没有歌词,曲调安谧清灵,是那种适于夜间独自聆听的音乐。 太宰开头几不可闻地感叹一句“即兴创作吗”,随后仿佛能领会到我心中所想,垂眸拿笔富有节奏地敲击着玻璃杯,人声与乐声重叠,奇迹般的和谐,蕴藏着某种张力。 我一向对思维被人洞悉感到不适,但在乐声之中,在无需言语的交流中,我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面前的这个人不是看透了我,而是理解了我。 所以,我不用担心词不达意,音不传心。 他通过了我的第二重验证。 我止住哼唱,稍微放松下来。 时针恰好拨到【12】的位置,我经过几次呼吸,才下定决心将藏在上衣口袋里的两张纸条取出。 太宰瞥见这两张纸,表情空白了一瞬,像是见到了什么世间不存在之物,“这个不是……”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房间响起,“这是那天我和你写下的愿望。这张是我的,另一张是你的,要交换吗?” 太宰只需一眼就能明白,花火大会那夜,我回到东京后又掉头折返,在海里找到了我们放的漂流瓶,把瓶子里装着的纸条保存下来。 我总有预感有一天我会用上它们,就算换下衣服,我也会将这两张纸塞进新衣的口袋中。 至于路途上花费的时间,以及在深海中找回漂流瓶的难度,那是无关主题的事。 我从不去想我做不到的事,我想的事,我就一定能办到。 “要交换吗?”我等了许久他还没回应,只好再问了一遍。 我手捧着纸条,怀着点忐忑地在心里倒数,我事先预测过太宰拒绝的情形,那么,这两张纸就起不到我想象之中的作用,我会果断抛弃。 “犯规了犯规了——你怎么突然走煽情的剧本啊。” 太宰沉默了许久,才低低地开口。 他又浅笑起来,鸢瞳深处又像是点起了温暖的火堆,轻轻地朝我说道,“我现在先不拿,换一种方式可以吗?” 下一秒,我的鼻腔又窜进那种清苦的冷香,太宰把脸埋在我颈间,我感觉我的腰被他的手轻轻环住,从我的角度,能看到夜空中高悬的一轮皎洁的弯月,还有太宰半干而略微翘起的黑发。 我险些颤抖了一下,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到一秒,他就松开了我,用我夸赞过的像气泡一样软的声音轻飘飘抛下一句“锁骨有点硌人,体验很差”后,就像一只灵巧的猫迅速蹿了出去,仿佛22点27分46秒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我的幻觉。 “……” 我回过神来,不断拍打着身上衣服方才被触碰的各处,感觉布料上还残留着陌生的温热,在直接丢掉和不再穿它之间纠结了十秒,最后还是把它扔进了洗衣机。 啧。 我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别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绫小路视角:娇小姐宰 太宰治视角:霸道少爷路 你们…什么毛病 **他们一独处而且还不斗嘴的话感觉马上就能进入晋江不允许的剧情(你) 第45章 第四十二章 69. 太宰现在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个债主。 债主这个称呼,是昨天喝酒的时候和别人闲聊,被这么调侃了一句,“感觉你最近邀人殉情的频率变少了唉?” 虽然只是点明看到的事实,没有询问原因,保持着成人式的礼貌与距离,但太宰眨了眨眼,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没有反驳,而是笑眯眯地解释道,“啊,说不定是我上辈子毁灭了挺多宇宙,然后有个债主给我下现世报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