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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被说动,急敛衣坐下请教:“怎么说?” 来俊臣笑道:“有人参与朝廷选官,这个人是谁?魏王的嫌疑难以撇清,不如再拉几个人进来,把太平公主拉进来,把皇嗣也拉进来,左右圣人不过只能在武家人和李家人中间择一位储君,两家都相安无事,和两家都忤逆圣意,对于圣人如何抉择储君并没有什么影响。她总不能把你们都杀了,难道还准备自己活个千秋万代吗……” “放肆!”来俊臣的笑僵在脸上,密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武承嗣一个哆嗦回望过去,与狄仁杰和上官婉儿站在一起的武皇脸上,阴云密布。 “陛下!” “姑母!” 武皇突然出现在门口,武承嗣与来俊臣都始料未及,武承嗣忙膝行而前,跪伏在武皇脚下不敢抬头。 门虽然打开,武皇却伫立在门口不敢走进去,仿佛不迈入这个门槛,她就依然是在紧闭着的门外不知道这一密谋的皇帝。被她一再宽容,一再期盼能开悟的武家人,终于还是化为一柄利刃,从背后刺进她的心脏里来。武皇高挑的身躯晃了晃,身后的婉儿反射性地伸手搀住,就像明堂坍塌的那天一样,她把暴怒深深忍在心底,绝不允许情绪的决堤。 “陛下……”婉儿轻声唤她,再强的忍耐力,婉儿也能感觉到搀着的这副身子已经快要到达极限。 武皇努力地克制,定定地望着这间昏暗的密室,绝不低头看武承嗣一眼。见惯杀伐的一双眼却被黑漆漆的密室刺痛,如果再年轻二十岁,她绝不会对亲人手软。什么骨rou至亲?在她需要骨rou至亲来接手江山时,却只等来了骨rou至亲的背叛! 武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被婉儿扶住的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弥漫着血腥味的诏狱里在等她说出口一句“杀”,却终于没能等到。 “陛下!” “陛下!” “召太医来!召太医来!” 跟随武皇二十年,婉儿从未见过她这样不设防的模样。 印象中,这个要强的女人是从没有病过的,反倒是婉儿,要以身护公文染上风寒,要纠结于家世突然晕厥,那时的天后,说着理智到冷漠的话,却派人悉心照料她。 虽然身份迥然不同,但她和太平一样,是在武皇的羽翼下成长起来的。 正因如此,她们习惯了武皇的庇护,也习惯认为这个女人根本不可能倒下,对面换了一波又一波的敌人,她却永远屹立。 她永远屹立,像天堂里的大佛一样,屹立在这个帝国,像一个不灭的神。 不,她怎么可能是一个神!她曾在未修成的万象神宫里那样骄傲地说,她绝不厌弃一个女人的身份,她计划好她的千秋万代,却唯独没有对寿命的贪恋。 “陛下……”婉儿守在榻边,见武皇幽幽转醒,忙要招呼太医进来。 “不必了。”武皇的声音有些沙哑,抬手制止了婉儿,“没什么大碍。” 见她要坐起来,婉儿忙伸手去扶,垒起两个靠枕,这个手握重权的红颜宰相,在武皇的面前,仍如一个刚入宫的小宫女一般殷勤。 坐起来胸中淤气更舒坦了些,武皇看看晃着些人影的殿外,问:“承嗣在外面吗?” “魏王回府去了。”婉儿回禀道,“魏王说,把陛下气成这样,是他不孝,要回府去绝食面壁。” “绝食面壁?”武皇轻蔑一笑,一口断定,“他到绝路上了,还想逼我。” 婉儿不语,直觉告诉她不该插手到由武皇一手cao控的夺嫡的事上来。 “你这些天在武成殿辛苦了。”武皇忽然看向婉儿,虽是嘉勉的话,平静的眼里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前些日子六郎提议,要编一本三教及诗文集成,我以为盛世本该有传世之荟萃,本朝拔擢的学士也已有备,单缺一个主持修书的人。你把武成殿的事务交割一下,就去弘文馆主持修书吧。” 婉儿愕然,却见武皇无可辩驳地盯着她,才满腹疑云地低头认了:“是。” 见她答应了,武皇便不再多说,吩咐道:“下去吧,请狄国老进来。” 随着武皇的转醒,外面候着的臣子也都各归其位了,人群散去,狄仁杰进来,被安顿在武皇榻边的席上,宫人们领了武皇的命,偌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了君臣二人。 武皇倚着枕头,觑着正襟危坐的狄仁杰,先安抚他道:“国老在彭泽,委屈了。” “陛下能知臣意,庇佑于诏狱,是臣之幸。”狄仁杰规规矩矩地回答。 “我在朝上沉浮近五十年,以为朝臣都不可信,不信世上真有君子,只有图一时之利与你合作的人。于是有人今日为宰执,明日为囚徒,常伴我身边的,唯有婉儿一人而已。”提起婉儿,武皇叹道,“我曾说我是个孤君,她是个孤臣,正好是同行的人。她没有桃李姻亲的牵挂,至今也只是个才人,我放心把权力给她,是知道她离了我,不可能拉起颠覆朝廷的势力来。” 狄仁杰却道:“无论陛下是何用意,才人在武成殿主持议政,决断能服三省宰相,已然是不世出的贤良了。” 武皇点头:“以往有什么事不决,问一问婉儿总没错,但唯独这件事不可以。平时你们都在武成殿共议,好像是同一个宰相班子里的人,然而她是内官,代表的是朕;国老是首相,代表的是群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