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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是她老大,这种孤苦无依的时候,我丢下她一个人不管,实在不大像话……” 许星瑶说得很详尽,也很诚恳。 刚刚三人在一处时,许星瑶解释清了当时那一幕的误会。 此时,避开了另一位当事人,许星瑶又解释清了今天爽约而陪朋友的内因。 蔚拂心底沉沉地叹了口气。 女孩确实没骗她,心底里也不存在半分暧昧的心思和那种意思。 挺光明磊落的。 蔚拂甚至能从中品出许星瑶的善良与细腻来,顾忌好友的旧伤,等人走了才说出内情。 那么,她还能就此事说什么呢? 还能由此借题发挥什么呢? 她也不可能趁机做出要求要挟。 难道她要让许星瑶往后跟她报备行程做到事无巨细的程度吗? 难道她要让许星瑶为了避免今天这样的情况,无论之后在干什么,去哪里,和谁,发生了什么,任何突然的变故,都一一随时报告给她吗? 那不现实,也太令人窒息。 蔚拂更不是那样步步紧逼的人。 实际上,如果一段恋爱谈成那样,毫无安全感也毫无信任感可言,好像也没什么继续的必要了。 所以,此时……她好像除了静默无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地轻轻揭过,也没有别的可做的了。 但蔚拂仍然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拉住了一路向前心情尚好的女孩,“我今天有点累。” 刚说完,她看见女孩眨眼间便低落下去的眼神,她忍不住又改了口,“送我回家吧。” - 周末,为了弥补,许星瑶推掉了一天的行程,跟蔚拂约会。 在许氏一家酒店的天台,这里是约会圣地,一般不对外开放,预约都需要vip客户才有资格。 冬季,气温略有点儿凉,但天气挺好的,天高云远,湛蓝的天空游荡着几朵白云。 等餐的间隙,许星瑶临事接了个合作商的电话。 穿着一身JK学生制服的女孩,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嘴里却说着老道的商业用语。 颇有一番特别的味道。 蔚拂看了会,自己也找点事做,便随手扯了张白纸,拿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女人一旦进入绘画阶段,专注力总是格外强大。 原本两人相对而坐,许星瑶挂掉电话后,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蔚拂身边,立着身子从上而下地看蔚拂的图稿。 很随意的手稿,凌乱潦草,更多是一种灵感碰撞地宣泄。 很多次了。 最近设计部没什么重要工作,可许星瑶每次路过,蔚拂屏幕上却始终都挂着画稿。 说来自打方欣兰被开除,蔚拂担下设计部总监一职,这女人一直都没搬进专属办公室,依旧和设计部的其他小职员们记在格子间,时时刻刻讨论各种设计稿。 而有时她们一同外出,条件简陋时,蔚拂便会用最原始的纸笔作画。 这女人,是一时一刻都离不开设计吗? 许星瑶在一边看了很久,蔚拂才抬眸注意到她。 许星瑶一只胳膊搭在蔚拂椅背上,弯了点唇,“就这么喜欢设计?” 四周不算安静,没有人声,但有偶尔的风声。 蔚拂闻言也笑了,她又在纸上勾了几笔,突然说,“我在筹备泠鸢大赛。” 这事,她没跟任何人说过。 她对设计的热爱,从小到大,并不被多少人理解。 她也没有什么倾诉欲。 但此时,不知为何,她就这么说了出来。 很恍惚的一个瞬间,她似乎感觉和身边的女孩,有着经年的感情。 她身边站着的这个女孩,她们认识时间不算长,至少跟她家人跟她那些朋友相比,大半年的时间而已,真的不算多长,如果说要以恋人的特殊身份而言,她过去也鲜少跟贺莲聊起设计相关的东西。 她也不是想获得什么理解,只是觉得愿意说,就这么自然而然说了出来。 许星瑶皱眉想了下,“那个四年一届的亚洲珠宝设计大赛?” 蔚拂:“嗯。” “初赛已经过了。”许星瑶说,“复赛在这个月底,之后便是决赛了。” 蔚拂诧异挑眉,唇角又勾起点揶揄笑意,“你最近功课做得很到位嘛,这都知道,为师很欣慰。” 其实,这种比赛虽然是设计界的要事,但跟许星瑶这种商业化的老板,关系不大。 许星瑶“切”了一声,“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她可不认,毕竟,蔚拂就算在设计上勉强算她半个老师吧,那列书单里可没提及泠鸢大赛的事。 蔚拂轻轻笑了。 许星瑶捞起女人一束黑发,缠绕在指间,“星辰里日常工作已经分配给了设计部普通职员,你要做的就是大方向上的把关,之前方欣兰搞的那些公关交际方面的东西,你不要碰,你今后就安心做自己的设计。” “许总,你这是正大光明以权谋私,给女朋友放福利?”蔚拂丢开手上的笔,捏了捏鼻梁,有点儿好笑。 “那怎么能这么说?”许星瑶一本正经的夸张表情,“设计部去交际应酬,公关部的工资白发了吗?再说,要你一个画图稿的手出去拼酒杯,我这个女朋友干什么吃的?” 其实,许星瑶本就不打算让蔚拂沾染这些,她要蔚拂带着星辰的设计部是干净纯粹的,她敬重珍惜那种设计人的初心和坚持,她希望蔚拂能将这份可贵留承在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