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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唇,之后又微恼地瞪回去。 这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明明是她调侃的许星瑶。 这一回合,却又被许星瑶捡漏给赢了回去。 演练也演练完了,气泡水也喝了。 蔚拂临走前,问许星瑶,“现在有把握了吗?” 许星瑶扬起下巴,“把‘吗’字去了。” 蔚拂无奈笑了声,“加油。” 这句话真心实意。 她们两人的立场从来没有一刻这样相近过。 近到似乎要产生无法抵挡的错觉。 许星瑶看着她,突然说,“蔚拂,这回我们可真成了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对吗?” 蔚拂点头,“嗯。” “嗯什么嗯?”许星瑶却反驳。 蔚拂:“?” 女孩歪头,笑出两个梨涡,得逞似的,“哪有你和我这么好看的蚂蚱。” 蔚拂:“……” - 周一的会议。 许星瑶自认已经做到了她所能做的一切准备,她真的尽力了,换作世界上任何一个天才,在她这个位置和条件上,也不会有更好的表现。 但,依然差点儿功亏一篑。 她在会议上一再强调,“星辰的定位便是不断创新,我们设计部拿出的这份图稿,它的创新力度是今年市场上,不,近三到五年的市场上,也不曾有过的,重点是,创新的质量!这不是盲目创新,它的上市必将引发一连串的反应和追风潮流!” “谁能保证这创新是消费者所期待的?谁也说不准。” 许星瑶回应,“这是市场调研的结果,你总得相信数据!” “这数据是根据往年的经验,你这不是创新吗?创新哪来往年的经验?” 许星瑶回应,“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总不能没有点冒险精神!” “冒险?谁来冒险?星辰冒险,总公司来为你们的冒险兜底吗?” …… 许钰的阵营不必说,因为上次会议中任意的站边,连中立阵营都倒戈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兜头砸来。 并不都是出自任何一个人的口中,也正是因此,四面八方,东一句西一嘴,许星瑶有时候甚至没来得及看向提问的人。 太密了。 窒息。 她几乎被淹没。 这等同于车轮战。 她一人战在场所有人。 她不止一次地望向过许坞。 在她之前,许钰也接手了子公司,他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吗?许钰遇到的时候,许坞会替他儿子遮风避雨吗?或者哪怕讲一句话? 一定有的。 她早有耳闻,她还没回来前,许钰要比现在更不成样子,全都是许坞在给他擦屁股。 可此时此刻,许坞一言不发,连一抹余光都吝啬给她。 而在这个当口,视若无睹就已经是一个给在场所有人很明显的暗号。 它等同于默许,等同于无形地站边,甚至等同于推波助澜。 许星瑶快要耳鸣了。 耳朵里脑子里全都是嗡嗡的各种诘问。 茫然无意识地扫视中,是耳朵上别着根烟的许钰咧嘴的笑容。 她分不出力气,也不再抱希望。 终于没有再去看许坞一眼。 她正遭遇着有生以来前所未有的冲击,但即使一个人负隅顽抗,她也要继续。 许星瑶想起前两日她对蔚拂的允诺。 ——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方案通过,你们小组的心血不会白费,会有千千万万人用上你们的设计。 她说过的就一定会做到。 这场战役中,她的阵营里也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是一个人。 许星瑶迎向桌上所有人的目光,她一字一句,“这是星辰的项目,星辰自己决定。” “可以。”主位上的男人终于说话。 会议室从菜市场般的喧闹,瞬间恢复成安静如鸡。 他狭长的眉眼抬了抬,字句矜贵,“那么你星辰自负盈亏。” 许星瑶的手指在会议桌下,死死地抠着桌沿。 不过两秒钟的功夫,她斩钉截铁,带着一股决绝,“我接受。” - 会议结束,人群还没散去,就已经开始七嘴八舌地低声议论。 “星辰是拿去试水的子公司,本身就应该有预计成本损耗,不会真不管它死活了吧?” “总公司旗下那么多家子公司,哪个出了事就直接壮士断腕?这太离谱,怎么也是我们的一部分。” “就是说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星辰最初的定位是总公司设定的,方向和路线也是大家一起研讨的,每年的任务同样由总公司下派,星辰在这样的要求下,和别的创业公司比,负担重,但也有总公司依靠,可一旦总公司不给星辰兜底,这也太……” …… 许星瑶一路穿越人群,她追上了任意。 两人像是普通叔叔侄女一般随意聊天,“任叔叔,我前段时间出差,得了这盒雪茄。” “古巴高希霸雪茄?” “瑶瑶有心了,我就好这口。” 任意此时倒真有几分佩服许星瑶了 就刚刚那种强度的场面,此时还能面不改色地跟他无芥蒂聊天甚至送东西,当然,他知道肯定不是真的无芥蒂,那就不是人了,那是缺心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