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欢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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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是可以放她走,但那份承诺书让他变了想法。 乔远东已经是个废棋了,得趁着今儿最后的机会再狠敲一笔才行。 乔曦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利息?” “这一笔加上之前的两百万,期间的利息该怎么算?按规矩,乔小姐得再付八十万才行。” “你.....”她气息乱了节奏,“你这是违法的。” “违法?”男人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大声笑起来,“乔小姐还真是天真。” “我也懒得多说,乔小姐,给你两条路,现在付八十万或者来我们会所上班,也不需费你多久时间,一个月就成。乔小姐这样的姿色,一个月别说八十万了,就是百来万我看也不是难事。到时候多的钱归你,我们一分不拿,怎么样?” 无耻之极的神色。 乔曦呼吸渐骤,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无耻!” 魏志懒得和她多说,挥手让那几个年轻男孩把人带走。陌生的气息侵入她的安全距离,带来恐惧。 “放开!别碰我!” “乔小姐别喊了,这附近所有的茶楼酒楼我们老板都占着股,你把地选在这也是白费。” 魏志上前梏住她乱动的手腕,乔曦心下发横,狠狠咬了上去。魏志吃痛,骂了声cao,反手一记狠辣的耳光。 男人力道很大,乔曦被掀翻在地上,半边耳朵几乎失聪,她依旧挣扎着想要爬到门边。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哭。 手抓着衣摆,指尖要戳破厚密的羊绒料子,就在几乎放弃的关头,门猛地开启,带进一股强劲的风。 好几个人迅速进来,场面一度混乱。 她狼狈的趴在地上,抬头去看,不过是一眼,她的泪再也忍不住崩落下来。 在过去的二十一年里,她从未得到过神明的眷顾,那大概是,还没有遇见他吧? - 第12章 他献祭一场青春 贺时鸣一进门就看见了那躲在墙角的小姑娘。 他的步伐略微焦急,失了对万事漠不上心的倦懒腔调,走到乔曦面前蹲下,用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姑娘红着眼圈,泪如珍珠,滚落在他手上。 贺时鸣第一次发现眼泪既然是烫的。看着她这样,心里很难不泛疼,这么美的一双眼睛,不应该用来盛眼泪。 微凉的手指划过她高肿的脸颊,他的眸瞬间阴沉下来,像积郁已久灰重的霾。 贺时鸣的一言不发让乔曦有些害怕。 她骗了他,骗他说今天有工作,却背地里跑来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闹成这样,他肯定是生气了。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她抹掉眼泪,不想让他觉得她是在靠泪水博得同情。 贺时鸣咽了咽嗓,没说话,只是把她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 包厢内那几个男人全部被贺时鸣带来的人制服在地上。 他扫视了那几个男人一眼,没说话,只拉了把椅子坐在乔曦边上。 半分钟后,有人送来冰袋,贺时鸣接过,轻轻敷在乔曦红肿的侧脸,“疼吗?” 乔曦摇摇头:“不疼。就是有点冰。” 贺时鸣笑了笑,“小骗子。” 那笑意不及眼底,面上覆着一层薄霜,乔曦还摸不准他的脾气,只觉得他这样真的很骇人。 包厢内涌动着不安的气氛。 魏志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刚刚突然就被一记狠厉的力道踹翻,然后就被人制住跪在了地上,嘴里被塞了东西,说不出话。 他还想挣扎,身后的人又是猛地一脚,顶在了他腰上,他疼的直抽气。 又过了两分钟,包厢门被打开,来了个穿唐衫的中年男人。那男人一进来,就直直朝贺时鸣走来,还没站定,忽然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七爷,都是我的错。我有眼不识泰山....” “您消消气....” 啪又是一巴掌,声音清脆,毫不含糊。直到又几下后,贺时鸣这才抬了抬手指,“行了。” 那中年男人赔笑了几句,立刻转身对着跪着的几个男人,边踹边嘴里骂着:“要你们背着我乱来,也不看看自己是惹了谁,净给我惹麻烦....” 越到后头骂的越难听。 乔曦看着这架势,噤若寒蝉,只是扯住贺时鸣的衣袖,“七爷....我真没事....”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贺时鸣笑着,故意去捏她红肿的脸颊,乔曦嘶了下,疼的叫出声。 中年男人踹完了人,转过身来,对着乔曦鞠躬赔礼:“嗐,乔小姐,都是底下这群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您,我这就给您赔礼道歉。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和这些个畜牲计较。” “魏老板,我的人还欠你多少钱,今天一并都算了吧。”贺时鸣捻了根烟在手里,中年男人立刻上去点烟。 “哪里哪里,乔小姐是七爷您的人,我哪有这天大的本事让乔小姐欠我钱呢?” 贺时鸣笑了笑,对乔曦道:“你来说。” 乔曦把欠条和收据从包里拿了出来,小声说:“我爸总共欠他们五百万,是已经加上了利息的数,这是还钱的收据。但我真不知道还有额外的利息...” “多少?” “八十万.....” 贺时鸣点点头,朝齐厉那看了眼。齐厉递过来一张支票,一百万面额。 那男人看了眼,退了两步。“七爷,您这真是折煞我了。” 他怎么敢收?他恨不得把那三百万都给还回去。 且不说手上的生意多半都是不干净的,就是正当的生意,在陵城惹了贺字,也怕是做不下去。 现在都收到了风声,贺家的二姑娘过两个月就会从沪城调任陵城,在这关头惹了麻烦,等同于自掘坟墓。 贺时鸣淡淡道:“我们贺家从不欠任何人,魏老板这是要让我打自家的脸?” 男人犹豫再三,这才接了支票,又说:“七爷您给太多了,回头我让人把钱打到乔小姐账上。” 贺时鸣碾灭烟头,火光熄灭,只余青灰,他嗓音阴沉:“钱的事现在结了,我的人受了委屈,该怎么结?” 场面一瞬死寂。 “谁动的你?”他问乔曦。 乔曦咬了咬唇,缓缓伸手,指了一个人。 那中年男人脸色一变:“七爷....他是我一表弟,还请您高抬贵手,我这就让他给乔小姐磕头。” 还没等他下一步动作,贺时鸣笑了声,“魏老板自己的规矩还要我来教?” 中年男人心头凛然,这才明白为什么众人都说贺家七爷是最招惹不得的那个。 贺时鸣又吩咐:“你亲自动手。声音小点,别吓到了我的人。” 乔曦云里雾里,听不懂他话间的意思,但也知道定不是好事,刚想拉住他说算了,双眼就被一只手蒙住了。 黑暗中,男人低肆的嗓落在她耳畔,“别怕,有我在。” 之后是什么场景,她不知道,只是隐约听到有金属坠在地上后弹出的铮铮声,还有一声从棉花里闷出来的嚎叫,听不真切,但让人毛骨悚然。 很快,空气中涌来一阵浓烈的血腥气,这味道叫人心慌。 她很想干呕。 出茶楼的那段路,她的眼依旧被贺时鸣蒙着,黑暗让她思绪更加混乱。直到上了车,她方后知后觉,那包厢里发生了什么。 她猛地拽住贺时鸣的手臂,双唇嗫嚅。 贺时鸣挑眉:“怎么了?” “.....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突然就很想逗她,他勾住她的下巴:“对啊,是挺麻烦的。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我...”乔曦咽了咽,“我会努力工作,尽快把钱还你。” 男人嗤了声,觉得好笑,这姑娘怕是个傻的,“你就没点别的新鲜的补偿我?” 乔曦看着他,眉眼不复刚刚的阴鸷,车窗降下小半,阳光和风都肆意绕着他。她想到了刚刚他出现的那一瞬,宛若神袛。 忽然抱住了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还轻轻地蹭,像一只软乎乎的猫。 “谢谢。真的谢谢。”她都记不得说了多少遍谢谢。 贺时鸣心尖微悸。 大概她说千百次谢谢都抵不过这个拥抱带来的震撼,是顶礼,亦是献祭。 “曦曦。” “....什么?” 她抬头去看他,其实那两个字她听清了,但不敢确定,或是就想听他再唤一次。 “曦曦。”贺时鸣揉了揉她的发顶,“以后有什么事都直接跟我说好吗?” 这句曦曦让她心头骤然泛酸,委屈扑面而来:“不是你昨天说不重要嘛....” 贺时鸣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昨晚她对他说,为什么不问她借钱是做什么。他是怎么回来着?貌似说了句这重要吗? “还挺记仇。”他用虎口钳住她的下巴,轻轻晃了晃。 乔曦瘪嘴,委屈更浓,刚刚被人打了一耳光都没见有这么酸涩,“你那样,我根本不敢说啊。” 贺时鸣被她给气笑了,“也没见你有多怕我,把我说的跟恶霸一样。” “你就是。”她开始有些喜欢恃宠而骄这个词。 “那你现在说,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