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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母把手上?的灯递给鹿父,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冲着?九方?渊笑了下:“原来是渊儿。” 鹿云舒回家之后?无事可做,一直陪着?鹿老夫人,挑了几件在?沧云穹庐发生的事讲给她听,九方?渊是每件事中都会出现的主要角色,鹿老夫人记得清楚,有位名叫“九方?渊”的孩子是自家孙儿的好朋友,跟儿子儿媳说着?话也提到过几次。 鹿母是个精明的人,没有问九方?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时候不早,只让他们两个早点休息:“今晚先?和云舒凑合一下可以吗,看你们两个应该有挺多话要聊的。” 九方?渊乐得如此,道了谢:“有劳伯母。” 他说完想起什么,侧了侧身,拢紧怀里默不作?声的鹿云舒:“来得太突然,多有叨扰,给您添麻烦了,今日夜深风大,明日渊再?正式拜访伯父伯母。” “无碍,用不着?那些俗礼。”鹿母摆摆手,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笑了笑,“今天时辰不早了,你们两个先?休息吧,等明天我们再?聊。” 说完她便催着?两个孩子进屋,九方?渊收了云鹤,与鹿云舒一同进了屋子,全程鹿云舒没说一句话,安静得像个胖乎乎的小哑巴。 把两个孩子送进屋子后?,鹿父才开?口问道:“怎么不多问两句,就让他们两个住一起吗,那人究竟是谁还不清楚,万一他对云舒不利怎么办?” 同其他沉默寡言的父亲一样,鹿父也属于那种不善于和孩子交流的,心?里憋着?事说不出,只会在?孩子不在?场的时候问问。 “人家不是自我介绍了吗,他是云舒的师叔。”鹿母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不怎么在?意地拍拍鹿父的胳膊,“你没看云舒一直拉着?他吗,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也来得及,再?说,你没看到云舒穿得少吹着?风吗?” 鹿母没多说,但鹿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个人一块生活了几十年,该有的默契都有,鹿父是实心?眼,有时候想不到那么深,但经夫人一提醒,就能快速反应过来。 鹿父有些愧疚:“我,是我疏忽了。” “我一开?始也没发现。”鹿母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与鹿父又何尝不是五十步笑百步,“那孩子比我都上?心?,我相?信他不会伤害云舒。” 毕竟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他们做父母的都没发现问题,九方?渊却能第一时间做出护着?鹿云舒的举动。 鹿父也不再?多说,鹿云舒先?天不足,打小心?智不全,他们两个人又事多,一年到头总不在?府里,聚少离多,对鹿云舒的事情也不清楚,知道的还没有苏长龄多。关于鹿云舒的情况,两人只能从鹿老夫人那边了解,今日刚知道鹿云舒心?智方?面恢复了正常,两人心?里高兴,方?才大半夜过来,却没想到会撞见这么一出。 对于鹿云舒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自己,鹿父和鹿母倒不是很在?意,他俩都忙,从鹿云舒出生到现在?,两人陪着?的日子加起来,可能都没一个月,打小就没多亲近,突然亲近起来才不对劲呢。 回了屋子后?,鹿云舒一直没说话,神?情有些恍惚,九方?渊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不开?心??” 是不太开?心?,今晚见到鹿父鹿母,鹿云舒想起他的父母了,穿书前的父母。鹿云舒抓住他的手,张了张嘴,话到嘴边了,却没说出一个字来,明明心?里堵得慌,但就是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口子。 九方?渊本就体寒,又一直赶路,带着?一身寒气,他将手从鹿云舒手里抽出来,扫视四周,把放在?桌上?的暖手炉塞进鹿云舒手里。 刚才奶团子身上?还是暖烘烘的,出去一趟,又抱了自己,沾了不少寒气,脸色都不那么红润了。 鹿云舒捧着?暖手炉,被九方?渊按在?床边,他懵懵地歪了歪头:“阿渊?” “冷不冷?”九方?渊想试试他身上?的温度,又想到自己体寒手凉,放弃了这个想法?,“你刚才出去穿得太少了,冻得脸都发白了。” 鹿云舒本来打算睡了,只穿了里衣,睡不着?方?才跑去窗边坐着?,身上?只松松地套了件外?衫,窗户开?得小,他避开?了风口,在?屋里待着?并不冷,出去一趟吹了风,就有点受不住了,九方?渊虽有意给他挡着?风,却也做不到遮得一点风都没有。 鹿云舒心?里暖乎乎的,表情也不像刚才那么低落:“阿渊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九方?渊关了窗户,回头看见坐在?床沿的奶团子,表情柔和下来:“嗯,来看看云舒这里的冬天。” 鹿云舒想起自己之前寄给他的信,轻轻咳了咳,耳根烧热,眼神?有些游移,明白九方?渊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暖手炉热乎乎的,鹿云舒很快暖和过来了,脸色也不像刚才那样白,透着?红润润的血色,又变成了健健康康的、白里透红的奶团子。 九方?渊心?痒,手贴在?他抱着?的暖手炉上?,状似无意地问:“刚才怎么一直没说话,不高兴?” 鹿云舒闷闷地应了声:“一点点。” 贴着?暖手炉的手碰到了一起,轻微的触碰令九方?渊心?里升起一点不清不楚的感觉,像心?尖上?被兔子耳朵蹭了蹭:“想说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