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页
与鬼阎罗并列的追云索,名字虽风雅许多,却要比鬼阎罗还狠毒,传说追云索能吸食人的血rou精气,为他人所用,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元气大伤,是十分阴邪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是百八十年之前盛传,皆因这鬼阎罗与追云索都失传已久,当年众修者指其为邪物,制造者与使用者皆被列为祸首,各宗门联合出手,将其斩草除根,修真界年史造录中有记载:今诛邪物诡匠,以作正清判决。 还有一件很巧的事,记载中的诡匠,即制造出追云索的人,正是当年大名鼎鼎的幽冥诡匠,也是铸造出时人烛的人。 几息的工夫,头顶的乌云就被锁链劈碎成无数块,鹤三翁像是见惯了这种情况,挥手间动作不停,风卷残云一般赶尽杀绝。 那碎光仿佛有了意识,打不过鹤三翁就拿旁人开刀,猛地往大殿上砸去,结界被击碎,强大的气流摧枯拉朽,将长阶两侧的栏杆整个掀起,一时间飞沙走石,宛若龙卷雨击,木块和石头劈头盖脸朝着众人掉落下来。 碎石像要将他们活埋了似的,九方渊当机立断,扯着鹿云舒向后退去,然而他们的速度远不及石块坠下的速度快,眼看着石头就要砸到脑袋上了,九方渊下意识将鹿云舒拉进怀里。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九方渊睁开眼睛,看清突然出现在他身前的人,那赫然是刚才在半空中与劫雷相搏的鹤三翁。 鹤三翁身上的破袍子已经碎成了布条,堪堪挂在身上,他手中赤色如燎原之火,灼热的光烧伤了九方渊的眼。 九方渊握紧了拳头,紧紧盯着鹤三翁手中的锁链,他身上的血莫名其妙沸腾起来,叫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尘嚣散尽,万物归于平静。 鹤三翁转过身,不赞同地看着九方渊:“说了别出来,还不乖乖听话待在屋里,就不怕出个好歹?” 九方渊闭了闭眼,压下那股几乎无法控制的渴望:“有师尊在,怕什么?” “这倒也是。”鹤三翁眉飞色舞,冲着旁边的鹿云舒嘿嘿一笑,“小家伙,为师刚才厉不厉害?” 刚被人家救了,鹿云舒也不好意思再置气,别扭道:“我不叫小家伙,我叫鹿云舒,师尊好厉害,不过那雷是怎么回事?” 九方渊亦侧目看向鹤三翁,那雷太过怪异,像是追着鹤三翁劈,结合鹤三翁之前说的话,其中恐怕另有一番渊源。 “小云舒好奇心太重了,该改。”鹤三翁弹了弹他的额头,“小孩子家家打听那么多做什么,总之是跟你没关系的事,你只要知道师尊厉害就好了。” 云出岫收回摸上剑柄的手,他心中惊骇,突然想起鹿云舒之前说的话,很快就不是真的了,竟是这个意思吗? 鹤三翁揉了揉手腕,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这副身子骨果然快扛不住了,不过还好,就差一点了。 锁链已经变回了之前的模样,随着鹤三翁的动作窸窣作响,完全看不出刚才抽破天雷的模样。 九方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云出岫,见他一直悄悄打量那锁链,暗暗将此事记在心上。 泰和真人与长老们匆匆赶来,九方渊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看向鹤三翁:“师尊,时人烛好像出了点问题。”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四人异口同声的惊呼:“时人烛?!” 九方渊掀起眼皮,一一扫过开口的人,有上辈子的记忆帮助,他很容易就辨认出了这些人都是谁。 云出岫与泰和真人在他意料之中,石明也情有可原,时人烛最开始就是石明与周容赵彦一同搬来的,纵观整个沧云穹庐,能铸造出时人烛的,也唯有这位器峰长老指定的接班人了。 至于另一位,九方渊双目轻阖,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鹿云舒被这几个人突然的一嗓子吓着了,眼睛瞪得溜圆,一脸懵逼满心疑惑,期期艾艾道:“十,十人烛是什么东西?” 在场众人脸色各异,他们不是鹿云舒那等什么都不知道的孩童,即使没见过,也听闻过时人烛的大名,何况这玩意儿当年还掀起过好一阵血雨腥风。 鹤三翁眼神冷下来,皮笑rou不笑:“管它是什么东西,小孩子家家的,别多管闲事。” 他是在回答鹿云舒的问题,眼神却一直落在九方渊身上。 若是上辈子的九方渊,恐怕就被唬住了,他眼观鼻鼻观心,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则根本没将鹤三翁的话放在心上,他不能说,不代表有人不会问,高明的猎手会抛出了一点饵,等着鱼自己上钩。 只见一道疾风掠过,素蓝衣袍映入眼帘,一把揪起九方渊的衣领:“时人烛,你刚才说的是时人烛?世间怎么可能还有时人烛,不可能的!” 九方渊没料到她会这么激动,一时防备不到位,被拽了个踉跄。 一旁的鹿云舒本来还在纠结,见状立马把什么九人烛十人烛抛到脑后,去推拽着九方渊的人:“你放开他!” 他力气太小,轻易被人反手推开,鹿云舒只觉胸口闷痛,眼前一黑,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鹤三翁连忙接住他,另一只手作刀,砍向攥着九方渊衣领的胳膊,怒斥:“对手无寸铁的幼儿出手,百里呦,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百里呦,沧云穹庐的二长老。 “师叔,时人烛出现了,那人说的是真的,玲玲她就快十六岁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