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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众人都知道他忙,故而阿鸾成天地泡在小室里也没有人生疑。 阿鸾腻在师隐身上,没个坐相,歪七倒八的。 手上正拿着一本奏疏,三四行地看过,便随手扔去了地上。 师隐直当没有看见。 阿鸾不满意,又随手拎起一本,递到师隐面前去,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道:“师隐,你陪我一起看看吧,好不好呀?” 师隐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只将手里的书翻过去一页。 阿鸾就扔了那本奏疏,把腕上的那串戴珠滑下来,握在手里转了转。 正是师隐的那一串戴珠。 不过自从师隐在这间小室之后,便就被阿鸾拿走了。 前些天也没有见阿鸾拿出来,今日不知怎么的,阿鸾倒是将那串珠子戴上了。 阿鸾一颗一颗地拨过去,指腹摩挲着珠子,眼睛却是看着师隐的。 师隐又翻过去一页书。 阿鸾觉得没意思,便将珠子重新带戴了腕上去。 “师隐,你可听说过镇国公吗?” 师隐终于答了话:“没有。” 他不知道的人太多了。 阿鸾笑着继续道:“我说的可不是如今当家的那位——我说的是,从前的那位镇国公,许老将军。” “说他是我大盛的战神,也不为过。” 师隐察觉到阿鸾这话里还有别的意思。 阿鸾并不会无缘无故在他面前提起别人来的。 若提及了,那便该是与他相干的。 但他确实不知道这位镇国公。 也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 阿鸾见师隐仍是陌生,便微微皱了下眉,问:“还是不知道吗?” 师隐看向他,也问:“我该知道吗?” 阿鸾定定地看着师隐,忽而眯起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笑起来,说:“不该。” “说起来,我该也是不知道的。” “毕竟许老将军,很早便去世了,我也没有见过他。” 去世了。 师隐心中莫名的不痛快。 阿鸾为什么要提一个已经去世的人。 师隐只能从自己身上去想。 但阿鸾接下来的话,却叫师隐没空再去想了。 阿鸾靠过去,亲了亲师隐的唇,轻声道:“师隐再过一段时间,等……平息了,我带你出去走一走吧。” 师隐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阿鸾就又说了一遍:“我说,等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出去走一走,好不好呀?” 师隐看着阿鸾:“你肯?” 阿鸾眨眨眼睛,像是不明白师隐为什么会这样养问:“我为什么不肯呢?” 师隐提起仍锁在他身上的长链。 阿鸾接住那条链子,在师隐的手指上吻了一下,道:“别担心,我不会不要你的。师隐。” 师隐想,他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阿鸾不许他再多想了。 他们纠缠在一起,将小室里弄的更乱了些。 …… 时间过得很快。 正月一过,天气便渐渐没有那么冷了。 只是院里的那两株梅树不再开了。 大约是冬天雪下的多,到二月里竟都没怎么落雨。 众人都怕再有旱情,阿鸾也为了雨的事情烦了一个多月,好在是赶在三月前一天,终于下起了雨。 可宫里却又出了事。 还是一件大事——皇后难产了。 但这与师隐没有关系。 师隐还被困在这小室里。 外头正下着雨。 对着院子的门被打开了,师隐就站在门空那里。 春雨连绵无声地落去地上,激发出来一种特殊的味道。 像是土的气息,又或者是枯草重生。 说不上来好闻还是不好闻。 忽然有人从后头打开门,从外面走进来,步履悠然,仿佛走进来的并不是一间密室,而只是什么普通地方。 来人语气随意,好像这没有什么可惊讶的:“原来是在这里。” “怪不得谁都没找到,看来陛下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了。” 师隐回头去看,微微皱眉:“你……是谁?” 来人微微扬起眉:“怎么,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师隐。” 作者有话要说: 吱吱! 就下一章! 第70章 鸟鸣高枕余 “我就是魏旷。” 说罢,魏旷又抬手在鼻端轻轻扇了两下,微嗅了嗅,笑着道:“嗯,这香的味道,也是他从小就喜欢的。” “想来陛下当真是对你很看重了。” 师隐转过身来,缠在他身上的锁链不免发出响动。 魏旷倒是耳尖的很,立刻便听见了。 师隐垂着手,将腕上锁铐藏在袖子下面,只是细长的链子却是藏不住的。 魏旷眯了下眼睛,似笑似讽道:“他倒真疯,竟然真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师隐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漠地看着他。 魏旷好似也并不着急,慢慢将小室四周全看过了,最后才向师隐望去,很是随意地道:“我对你……本也没什么,不过受人之托,总要来看一看你是否安然。” “嘱托我的人,你该是见过了吧?” 师隐猜到了他说的是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