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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卿道,“你腿快废了是吗?” “对,只要今晚用药包扎便……”隋寒没有想到会被关心,他急忙点头。 “就当做交换吧。” 恶毒男配任务,还有双腿尽废、眼盲、成仙等等。 常卿毫不掩饰,他太困了,不想多言,眼睛近乎眯成了一条线,他很轻声,仿若温柔道:“精血给你,腿就这样了,好吗?” “……好。”他从袖口拿出药瓶,丢在地上。 “其实不愿意,也可以将精血还我。”常卿觉得自己似乎强人所难了。 隋寒下意识看他,意料之中,那精致苍白脸庞满是漠然,懒散靠在门栏,很困倦模样。 真是一点不在意。 他惨切道:“我不愿意。” “什么?” “哪怕是你一根头发,我都不愿意还给你。” 常卿:“……?” … 早起,常卿是被吵醒的。 叩门声,小心翼翼敲了三声。 他开了门,竟是十几个黑衣白发,佝偻着身子拄着拐的魔修老人,眼神直勾勾钉在他身上。 他:“?”默默握紧斩情剑。 每一个老人都至少化神期修为,拿一个出来都是不好惹修士大能。准确说反正每一个都老当益壮,随时干翻他。 总觉有些熟悉。 来不及细思,那些修士虎视眈眈上前一步。 “主上您回来了!”这些白发苍苍的魔修大能齐刷刷喊着,眼睛湿润,差点跪下身来。 常卿退后一步,“不必。” 折寿的。 那十几个魔修哭着,有人开解道,“都几岁了,别失了德。” 有魔修应道,“当时我们也是风华正茂少年郎,跟着您杀伐征战时也还小您几岁,如今老了,主上您还年轻,这真好。” 常卿:“……” 所以他是个老怪物罢。 … 下了客栈楼,已然是人山人海,整条街都堆满了魔修,有些人常卿并不认识,但那些人看他目光,狂热而崇拜。 阳明主是被神化的存在。 他们崇敬目光扫去,瞧见雪袍青年慢吞吞吃着饭,懒懒散散,衣衫凌乱,黑发束白玉冠,几缕黑发垂下,整个人呈现极为松垮散漫状态……陡然眼角抽了抽。 有年纪尚轻,魔修孩童扎着小辫子凑过去,天真问他,“主上哥哥,你是不是不会弄头发呀?我可以帮你哦。” 客栈里碗筷碰撞声一瞬间安静,孩子不懂冒犯。 众魔修心脏一滞,尤其是孩子母亲站在常卿身侧,惶恐神情,攥着魔鞭都快跪下来了。 老板娘赶紧提步想跑过来解围,顺便再多看两眼所谓阳明主。 要知道所有魔修都视阳明主为神,非常崇拜,她知道自己曾经轻视阳明主为男宠时,都后悔死了。 雪袍青年看老板娘跑过来,倒是轻轻拂了拂袖,示意无碍。 老板娘:……哭惹。 她只能默默遗憾挪回步子,继续观察。 常卿看了眼小孩,那是个蓝衣男童,婴儿肥脸颊像个糯米糕,鼓鼓的。 他无意识摩挲指腹,指尖掐进多rou叶片里。 手痒。 于是众人看见雪袍青年恶意弯眼,哄骗道:“如果你让我揉一下,头发就给你玩。” 然后倒霉孩子好心好意给他束发,离开时脸颊都红了,倒不是疼,而是不自在。 阳明主跟爹娘说的那个神圣且强大不一样,他直勾勾盯着你,黑眸幽深,妥妥含情眼像是妖魔要吸魂进去。 饭桌上三人目睹孩子害羞跑开,实行完揉脸暴行,表情舒缓转过头来的常卿:“……” 隋寒对他癖好习以为常,苏青见多识广无所谓,但常宁就满脸? 要是以前有人对她说,杀伐果决阳明主就是个不会束发穿衣懒懒散散且爱rua孩子多rou,她完全不会相信,还会觉得受骗,冲上去踹那人一脚 现在她盯着雪袍青年慢吞吞咬枸杞子模样,心里竟然愉悦的。 他至少不像神化那样冷冰冰的,反而很有烟火气,让人感到真实放松。 四人放下筷子,终于能平淡说话。 “阳明主归来消息,修真界都知晓了。”隋寒神情严肃道。 阳明主夺舍归来消息是朱厌放出去的,那些存活下来的魔修老人以及无数后代都寻来,想要拥他为主,重新攻上尸山,杀了朱厌势力,再次重建阳明山势力。 门口有魔修来汇报些捉到峰云宗以及其他宗门手下的消息。 那也代表着那些百余年前与魔修构怨已深,那些宗门也会恐惧,试图先下手为强,赶尽杀绝。 这是修真界安宁了百余年之久后,在尸山即将迎来的一场残酷大乱斗。 此刻尸山主人朱厌却没有出手阻止,更像是迫不及待,想要逼常卿去见他。 常卿能察觉旁边青衣女子抵触情绪,她早已厌倦了杀戮。 前路漫漫,不知何处是安宁之地。 常宁早早地在院子里练剑,直到太阳有些炙热时分,她才放下剑,望着一旁坐在石桌上,打着哈欠的雪袍青年,犹豫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勉强算作生死之交,常卿见她神色凝重,便知道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他点点头。 “我想归隐了,”她低头 ,意志消沉地道,“ 反正我也就三个月可活,这修真界权力更迭,我玩不过你,更别说他们。至于隋长老,我已死心,第一剑修宗门长老冷心冷清,我不敢也不能去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