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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扶尘被他主动摸手有些害羞,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是凡界帝君这事,意识到被动可不是他的作风,立刻抽手反握住那人的手,就这样别别扭扭一直走着。 那人依旧不说话,虞扶尘便上下打量着风长欢,今日又是那件霜色的圆领袍,还束了马尾,执灯缓缓前行的模样很有韵味,颇像江湖游侠。 他咽了口唾沫,清了声嗓子,刚要开口,就听那人也“嗯……”了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尴尬,等了片刻不见对方说话,齐齐喊道:“你先说!” 相视须臾,又同时开口:“算了我先说!” 风长欢先笑了场,悄悄捂住他的嘴。 “从前玄难时常对我说,他愧对一个人,自私的独占了本以为是自己的东西,却没有想过早在那人出现的一刻,连他的命都不是自己的了。听起来很荒唐,但知道他与白虹的故事后,一切就都能解释通了。” “所以你没有阻止他?” “我设身处地想过了,假若是我在玄难的立场会如何抉择,我发现自己的选择与他相同,所以我没有阻拦他的理由。” 虞扶尘很想说他不懂,根本就不懂为爱献身是怎样一种情感。 在风长欢说完这话后,他设法将自己代入其中,发现自己也会如此……而且他爱的那人,必须是面前这个人。 这一刻虞扶尘就意识到他要栽在这个人身上了。 “我也不懂苍天河为何会放荡自己,明明有了心上人,明明有着为他付出一切的觉悟,还是放荡自己沉浸在温柔乡,还有了云无欲这个儿子。” 那人没有直言,而是反问,“你认为剑灵是怎样的存在?” “被……唤灵师或是帝天遥赋予的灵元复生,借以活在世上的工具。就像他们的本质是刀剑,所行之事也只能是凶器的本职。” “那么你就算爱上了鸾刀,你能与它厮守终生吗?” “当然不能!!” ……能爱一辈子的,当然只有你一人!! 风长欢抬眸与他对视,眉眼间尽是伤感。 “所以他们的感情,注定无望而终。” 不知不觉,两人踏雨走到城西,离老远就见一座庙宇立于萧瑟破败的雪霭城中,隐隐透着明光,与周遭废墟显得格格不入。 “那是月老庙,从前善男信女总会到此求支姻缘签,以求能和心悦之人厮守终生。” 见风长欢提着衣摆要进门,虞扶尘迟疑着拦住了他。 “等等,你还没说玄难之外的人是谁。” “那事之后,你曾与我闹了脾气远走海外,难得你忘了,我可不想再提起一次让你离我而去。” 那人反常的嘿嘿一笑,蹦跳着就进了门,虞扶尘虽有无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随他去了。 “真是……脾性还幼稚,简直像个孩子……等等!别淋了雨,你慢点跑!!” 说是庙宇有神灵保佑这事虞扶尘肯定不信,可看月老庙一片宁静祥和,不似被蛊妖破坏,还能隐隐感到暖意腾绕周身,灵气甚是充沛,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解释。 意识到灵力之源就是庭前那棵老树,虞扶尘近前瞧了瞧,才踏上石阶就觉脚下有了异动,竟是只通体雪白的雄鹿挡住他的去路。 白鹿应是在此睡了很久,因不速之客的到来格外不满,从鼻腔里发出哧声,凑近了前后上下的闻,围着人走了一圈才跺跺脚,踢着后腿不情不愿绕到树后。 “白子!!” 一阵凉风掠过,方才还一本正经的那人飞扑到白鹿身旁,险些把灵物撞倒。 看着风长欢搂着白子蹭来蹭去的撒娇,虞扶尘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收了纸伞仔细打量起这棵老树。 枝干嶙峋不平,骨朵含苞待放,较比寻常梅树有所不同,粗干须得数人合抱,可见老树有些年头,或许已经成了精。 “老梅树有树灵寄居,与白子关系甚好,我带你来此,是为当初的一个承诺。” 风长欢闹着闹着已被白子压到身下,被舔的满脸都是口水,看得虞扶尘心烦意乱,一言不发把人从仙鹿身下拖了出来,擦去他脸上污渍,还数落一句。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知轻重,你简直讨打。” 谁料这话才刚说出口,眼前剑光一闪,那人倏然出剑,打了他措手不及。 “出剑吧,帝君。” 风长欢朝他笑笑,眉眼间多了些许好战的英气,让虞扶尘深感无奈。 “你这又是演的哪出?” “与我一战,你便知我深浅,不想试试?” “咱们这关系不是早就我知你深浅,你知我长短了?胡扯这些,你只是想找人打架吧,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从前你欺负我的也不少,是时候该还了!” 恶战一触即发,此时虞扶尘还没意识到风长欢是跟他玩真的,敷衍着摆摆手。 “好好好,还还不成吗……” 话音未落,赤色红光再次闪过,面上一凉,多了道渗血的细伤。 虞扶尘指尖一抹,看着残余的血迹,望向那人时眼含不解。 “你动真格的?” 风长欢敛容正色,凤皇双剑握在手中,没有与人玩笑的意思。 不知他打着什么主意,虞扶尘想着舍命陪君子,甩手现出鸾刀,二指并拢划过刀背,将方才的血迹蹭在刀身上,瞬间鸾刀发出一声颤抖的嗡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