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少女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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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芽芽嘎嘣嘎嘣咬碎嘴里的糖果,又把手里的一把糖果摆放在茶几上,然后跳下躺椅,分开修长的腿,跨坐在易岺腰间,双手捧住易岺俊美的脸庞。 “医生,我想亲亲你的眼睛。”她歪着脑袋,用天真的语气和纯真的表情说着诱惑的话语。 从她口里喷出的酸甜香气令易岺产生了片刻的恍惚。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舌尖竟在此刻分泌出许多唾液。 就在乌芽芽亲上来的一瞬间,易岺及时找回神智,用笔记本挡住了自己的脸。 乌芽芽亲在了笔记本的封壳上。 “下去。”易岺嗓音暗哑地说道。 “我不要,你让我亲一亲我就下去。”乌芽芽不但不肯离开,还搂住易岺的脖颈,撒娇一般在他腿上来回晃荡。她挺翘的臀不可避免地磨蹭着易岺结实的大腿。 “今天的治疗结束了。”易岺放下笔记本,双手插入乌芽芽腋下,直接将她提了起来。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以提孩子的姿势把双腿悬空的乌芽芽提出去,摆放在林秀松面前,语气里暗藏着罕见的隐忍:“带她走。” 百无禁忌,百无禁忌……他心里不断念诵着这四个字,大步回到办公室。 林秀松满头雾水地看向meimei:“你把他怎么了?他额角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我想亲他,他不给。小气。”乌芽芽皱着鼻头说道。 林秀松:“……走走走,你马上跟我走!”她一边说一边去拽meimei胳膊。 乌芽芽却挣脱她,跑进办公室。 正摘掉眼镜按揉鼻骨的易岺立刻看向她,无遮无挡的锋锐双眸迸发出浓烈的戾气。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而乌芽芽则是最大的不受控体。 他站起身,准备把这个顽劣的小孩再一次提出去,对方却绕过他,捡起了沙发上的包包,又把包包的拉链拉开,将摆放在茶几上的几颗话梅糖扫进去,风风火火地跑了。 她来去匆匆只是为了这么一点口腹之欲。 全身都笼罩在森严戒备之下的易岺:“……” 忽然之间,他竟觉得自己很可笑,于是便摇着头低笑起来。 惊异、恍惚、强行克制、恼怒、戒备,最后却又陡然松开心弦,化作啼笑皆非,这一系列的情绪反应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从未有谁能把易岺的心湖搅乱到这个地步。 --- 林秀松把顽劣的meimei带回了家。 几名保镖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林总,于浩伟跑了。” 林秀松倒也不在乎那个渣男的去向,摆手道:“跑了就跑了吧。” 乌芽芽对此也早有预料,笑眯眯地说道:“那就让他先浪一浪吧,反正他的好日子已经不多了。” --- 于浩伟的确在外面浪。除了林秀竹,他同时交往的女朋友还有十几个,个个都对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眼下,他就住在其中一个女朋友的家里,吃穿住行全部由对方提供。 这个女人也和林秀竹一样,被洗脑得彻底,无论于浩伟怎么蹂躏糟践,依然对他死心塌地。她也打过几回胎,zigong壁薄得像一张纸,再打一次就会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她管于浩伟叫主人,于浩伟管她叫母狗。 她的裸照和视频早已被于浩伟传得全网皆知。于浩伟的脸打了马赛克,她的脸却清清楚楚地展现在屏幕上,也因此遭到了人rou搜索和全民网暴。 她得了重度抑郁症,自杀的次数不比林秀竹少。 然而,把她残害到这个地步的于浩伟却口口声声地说:“像你这样的破烂货,除了我还有谁会要?我肯跟你在一起你就要感恩戴德。” 这是pua的常用话术。 于浩伟利用残酷至极却又隐而不见的手段,从方方面面剥夺女人的尊严,人格和骄傲。他一丝丝残存的自我都不会给女人留下,他必须把对方削得赤条条,再切得七零八碎。 如此,他就能成为这些女人的主宰者。 最近这段时间,他过得很开心,也渐渐遗忘了被林秀竹折磨的痛苦。 这天,在外面鬼混了一整晚的于浩伟带着满身酒气回到女人的家,打开房门之后却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玄关处,双目睁大到极限。 只见乌芽芽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待他的归来,双手捧着一个血糊糊的缠满了黑色丝线的东西,而她脚下的地板,身周的墙壁,头顶的天花板,处处都沾满了喷溅的血迹。 这个家已经不是一个家,而是一座血窟,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恶心欲吐。 第12章 十二个小时之前,乌芽芽便已经来到这座公寓,还带来了一个塑料口袋和一个盖着盖子的铁桶。 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两名面容憔悴的中年夫妇。 为他们开门的女人表情愕然,像是不敢相信已经与自己断绝关系的父母会主动找过来。 那些不堪入目的视频在网上传开之后,父母就已经不认她了。 “爸,妈,你们怎么,怎么来了?”女人一张口,眼泪就落了下来。多少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她会反复梦到这样的相聚,却又在醒来之后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永远都回不去了。 她是肮脏的垃圾,她是不应该存在的污点! “你这孩子!你是被人害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们?我们一直以为是你不自爱才会发那些视频!你是被你男朋友偷拍的吧?你受了委屈怎么不说?啊?你怎么不说?我们可以告他呀!” 女人的mama把她抱进怀里,哭着拍打。女人的父亲关上门,站在一旁默默流泪。 乌芽芽并拢双膝,模样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待这一家三口平复情绪。 女人依偎在父母怀里,脸上带着做梦一般恍惚的表情。当父母提出要带她离开的时候,她同意了。 她不像林秀竹已经无药可救。她还留恋父母,留恋家。 乌芽芽站在阳台上,目送这一家三口离去,然后才打开木桶,把里面的猪血泼在地板上。她一边哼歌一边布置“作案现场”,然后愉快地等待于浩伟。 看见房门被人推开,坐在沙发上的乌芽芽歪了歪脑袋,嗓音甜甜地说道:“你回来啦?” 温柔体贴的女朋友开着一盏橘黄的暖灯,坐在沙发里等待彻夜未归的男朋友。如果屋子里没有斑驳的血迹,这样的场景倒也算得上温馨。 于浩伟跪坐在玄关处,放大的瞳孔里塞满了难以名状的恐惧。他隐约意识到,当自己在外面鬼混的时候,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地发生了。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乌芽芽把抱在膝上的圆形物体抛了出去。 于浩伟下意识地接住,仔细一看,脑袋便轰地一声炸开了。这是,这是什么东西?是他想的那个吗? 林秀竹竟然,竟然把他的女朋友杀了? 果然,当初她带回来的那个器官,是事态持续滑向深渊的预兆。只可惜于浩伟没能接收到这个危险的信号。 如今的林秀竹已经彻底失控了! 曾无数次被人骂作畜生的于浩伟,竟头一次觉得自己真是纯良。与林秀竹比起来,他的那点手段算什么啊! 他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东西,有记忆的碎片,混乱的情感,以及汹涌澎湃的惧意。他本该扔掉手里这个血淋漓的东西,身体却被太过庞大的恐惧死死压在原地,甚至连张开嘴尖叫的力气都没有。周围的一切都在凝固,包括他自己。 他捧着那个可怕的东西,僵硬地坐在玄关处。 就在这时,刺眼的闪光灯伴随着咔擦咔擦几声轻响,将他涣散的神智惊醒。 他眨了眨眼,然后才意识到,乌芽芽竟然把自己坐在血泊里的照片拍了下来。 他连忙扔掉这东西,然后发出惊恐至极的惨叫。只可惜在这个家里,他也习惯了用粗鲁的言语和坚硬的拳头去解决问题,所以没有人会觉得从这所房子里传出的尖叫声是不正常的。 “嘘~”乌芽芽用细长的食指抵住自己苍白的唇瓣,小声吩咐:“别叫了,否则外面的人会报警。警察叔叔来了会把你抓走的哦。” 她一步一步走到玄关处,双手撑住膝盖,俯身看向瘫软如泥的于浩伟,嘴角噙着一抹兴致盎然的微笑。 只看她纯真却又邪恶的表情,于浩伟就知道,林秀竹已经彻底失了智。找回男朋友是她唯一的执念,为了实现这个执念,她会使用一切可怕的手段。 而她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都是被于浩伟一字一句淬了毒的谩骂逼迫的;也是于浩伟一拳一脚的残忍虐打塑造的。 被吓到差点魂飞魄散的于浩伟,不过是在吞咽自己的苦果罢了。 于浩伟闭紧嘴巴,无比恐惧又无比懊悔地看着林秀竹。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样,他绝对不会招惹这个疯女人! “把屋子里的血擦干净,然后跟我回去。我有你的照片,如果你离开我,我就把它交给警察叔叔。”乌芽芽晃了晃手机。 “你天天家暴这个女人,哪一天不小心把她打死了,也是很正常的吧?周围的邻居都可以作证哦。我是被你胁迫才会帮你拍照的,毕竟你打我打得更狠。我只是一个受害者,我好可怜的。”乌芽芽蹲下身,两只手轻轻揉了揉眼睛,憋着嘴巴假装哭泣。 嘤嘤嘤地哭了几声,她挪开手,露出一张诡笑的脸。 看着她变来变去的表情,看着她清澈眼眸里的恶意,于浩伟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掉入了一个望不见底的深渊,满屋子的血腥气让他又害怕,又反胃。他猛地爬起来,冲进厕所,抱住马桶吐得昏天暗地。 乌芽芽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听着他的呕吐声,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那个所谓的人头,不过是一个过于逼真的硅胶模型罢了。如果于浩伟胆子够大,敢拿在手里仔细看一看,他就绝不会上这个当。 数十分钟后,于浩伟摇摇晃晃地从厕所里走出来。 他人生之中没有哪一个时刻比现在更慌乱、更恐惧,也更迷茫,更无助。恍惚中,他无比懊悔地想到:这是我的报应吗? 是他用过于非人的手段缔造了林秀竹这只恶魔,于是这只恶魔调转头来,将他吞噬。 悔恨再一次汹涌来袭,令于浩伟揪心不已。他闭上眼睛粗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跪了下去,无比懊悔地说道:“秀竹,我错了!我跟你回去,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与此同时,林秀松把形如枯槁的女人连同她的父母送上了去外省的飞机。如果于浩伟在这里就会发现,女人赫然是他以为已经死了的那一个。 乌芽芽聘请黑客黑进于浩伟的手机,拿到了他和女人的聊天记录。 然后她把这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发给女人的父母,问他们想不想救自己的女儿,想的话她便出钱出力,把人送去外地的疗养院治疗,前提是他们一家永远不能出现在于浩伟面前。 女人的父母求之不得,连夜便赶来把女儿带走了。林秀松负责安排他们一家三口的后续行程。 后半夜,于浩伟开车到郊外,挖了一个大坑把那个硅胶模型埋了起来。 乌芽芽站在坑边,拿着手机拍摄视频。于浩伟紧张地要死,不断哀求她别拍了,她却嘻嘻哈哈地笑。 这么搞笑的事怎么能不拍?有人发现了,她就说她在埋玩具不就好啦。 啧啧啧,于浩伟这个胆小鬼,都快吓尿了。这辈子他要是还敢逃离林秀竹身边,乌芽芽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埋好硅胶模型后,两人开着车,风尘仆仆地回到林秀松居住的别墅。 “都处理好了?”林秀松平静地问了一句。 她此刻正叼着一根香烟,懒懒散散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很明显,她知道前夜发生了什么,却与林秀竹一样,全然不把这当成一回事。 不就是泼了一桶猪血,又埋了一个模型吗?又不犯法,顶多就是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