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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没例外,不带一个脏字把熊大气了个半死,在上课铃响之前,成功把从陆仅那受的气发泄到了七班的人身上。 上错车就算了,还转一半车钱给他。十块钱,他是稀罕十块钱的人吗? 血的教训,以后碰到蹭车的人第一时间撵走。 * 半下午开始,天气毫无征兆转阴,云被水墨渗透,沉沉压下来,空气闷闷的,但雨迟迟不下,僵持了好几个小时。 补习老师给裴箴言塞了把伞,特意给他提前几分钟下课想让他趁没下雨上车,结果还是晚了,暴雨倾盆而下,从第一滴雨落到脸上开始到发展为滂沱大雨,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伞骨在风里脆弱不堪一击,雨水被风吹得歪七斜八,上车的时候裴箴言已经被淋了个半湿。 到小区门口雨稍微小了点,他撑上断了三根伞骨的雨伞走进雨帘,大半边伞面耷拉下来,不过总比没有好点。 雨迎面而来,他将伞面迎着风的方向挡在自己面前,就这么抬伞看一眼走几步地走了一段路,余光不经意瞥到小区门口的廊下站了个人在躲雨。 两人隔着雨幕对望一眼。 淋死算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裴箴言这么想着,“刷”地把雨伞重新放下来挡在自己脸前,又走出几步。 走了几步到底还是走不动了,在原地干站两秒钟,骂了句“草”折回去,停到陆仅面前:“走。” 陆仅没动,说:“没事,我等雨小。” 裴箴言眯起眼睛,情绪在眼底风起云涌,对峙几秒,他冷笑一声,直接把伞扔到了陆仅身上,自己淋着雨掉头就走。 雨声声势浩大,但他还是从中辨认出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来,头顶很快出现一顶伞。 裴箴言冷着脸置若罔闻,两人隔了两拳距离,一声不吭走了一段路,裴箴言气消下去一点,抬头一看,果然,自己头顶是那完好的半边伞面,而陆仅那半边是耷拉下来的一半,此刻堆在他头顶,雨水顺着发顶往下流,他的头发和整张脸已经湿透。 他气又消下去一点,冷着脸往陆仅的方向靠近,直到两肩相抵,并将破伞面往自己的方向转了半圈。 肩膀和手臂的温度穿透单薄衣衫传递到对方身上,让冷雨浸泡得不相上下的冰冷,但少年人的身体血气方刚,即便再恶劣的环境,挨在一块还是能发掘互相取暖的热量,在摩挲间源源不断从骨髓深处冒出头来。 一个不留神,裴箴言发现完好的伞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自己这边了,用不着你关心,他如是想着,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给陆仅转回去一点。 陆仅推辞:“我已经淋湿了。” 裴箴言:“我也已经淋湿了。” 一个争执,他手机甩出去掉进路边绿化带里,捞出来的时候一屏幕的泥。 好不容易进到单元楼,裴正给他打来电话,裴箴言只得开了免提。 “儿子,下课没?” “到家了已经。” “淋雨没?我这雨好大。”城东和城西将近一小时的车程,有时候天气也不统一。 裴箴言已经到了报喜不报忧的年纪,撒谎说:“没。” “那就好。”裴正寒暄完毕,切入正题,“明天晚上我来接你下补习课,后天晚上我们去吃瑭江边上新开的那家韩式烤rou,怎么样?” 不消多说,这是裴正安排未婚妻和儿子见面的局。 裴箴言摁下电梯上行键,刚想答应,突然想起裴钱,为难道:“我前几天养了只猫,它胆子很小,我可能没法带出来,要不我这周先不过来了。” 这话一说出来他就猜到裴正可能会多想,因为这在不养猫的人听来不算个充分的理由,果然裴正踯躅片刻,小心翼翼问:“箴言,你是不是还没有准备好?” 电梯到达,俩人迈进电梯,照例由裴箴言按楼层键:“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算了,你明天来接我吧。” 裴正这才放心,父子俩随意聊了会天,裴箴言这头到了19楼,他回头看陆仅一眼,本能地想要回陆仅手里的雨伞,但看雨伞那破样,便心安理得把垃圾交给陆仅处理,自己径直回了家。 回到家,却不见裴钱的踪影。 裴箴言哪里还顾得上洗澡,一边叫裴钱的名字一边把它常待的几个地方,还有沙发下茶几下到处找了一圈,但均一无所获。 门窗紧闭,猫能去哪?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手机铃响。 没有备注的号码,裴箴言只当广告电话,正要挂掉,眼神一个凝滞,认出那是陆仅的号码。 “你是不是在找猫?”陆仅问。 你他妈在我家装监控了?裴箴言腹诽一句,现在不是贫嘴的时候,他迫不及待问:“你怎么知道?” 陆仅:“你到你房间的西窗口来。” 西窗口? 我艹。裴箴言恍然大悟,快步来到西窗口一把掀开窗帘,只见后面赫然是望夫石裴钱,对面窗户里,是已经洗好澡换好睡衣的陆仅,和在猫笼里关了一天终于重见天日、此刻因为看得到却摸不着而急得上蹿下跳的陆小猫。 电话还没挂,裴箴言眼见陆仅张口,话筒里他的声音清晰传来:“周末要不把猫给我吧。” “……想都别想!”裴箴言险些闪了舌头,忍了几秒没忍住,质问道,“你要干什么,拉皮-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