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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两人点的咖喱牛rou乌冬被端了上来,向诗问店家要了两枚一次性的纸围兜,戴在衬衫外面,防止吃饭时被溅到。 “说实话,我觉得目前的状况短时间内不会有变化了。你准备怎么办?” “在考虑对策之前,我首先会分析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是在于我,公司,还是整个行业。”他用筷子翻搅着碗里胖乎乎的面条,并没有着急吃,而是等待着蕴藏其中的热气慢慢散去。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工作,重心放在如何解决别人的问题,回应别人的要求上。我其实更想以自己的名义进行产出。” 阎辰挑眉看了他一眼,“按照你的想法应该去制造业才对。准备换工作?” “先不换,公司不是开始鼓励做副业了吗?我想试试看。” “哪方面的?” 向诗端着筷子和龟甲勺,若有所思地回答道:“我有朋友想创业,缺个做统筹管理的人。” · 跟随着手机导航来到大楼门前时,若不是楼层指示牌里明确写着“B2F 电光石火”,向诗怎么都不会相信,这栋盘踞在闹市区车站附近的建筑物里,居然会藏着一间livehouse。 好学生也有不想学习的时候,他今天突然逆反心理作祟,一到六点就编了个理由走了。当然,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得把落下的工作均摊到其它日子上——但是向诗丝毫不在乎。 这天还不是周五,走出公司大楼时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久违的准点下班让人体会到了畅快淋漓的自由,连走路的步伐都比平时轻盈不少,甚至错觉周身带起了微弱的风。 吴市的地下音乐市场很发达,livehouse和唱片店的数量在国内首屈一指,只要拥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天天泡在这些地方看演出也并非不可能,因为总有不计其数的乐队在轮番登台。 向诗试着搜索了公司附近的livehouse,居然真的找到一家。确认过网站上的时间表,今天开场比较早,一共有六支乐队。 其实稍加思索就会明白,这场的阵容肯定不如上次的蜃气楼:同台的乐队数量多,而工作日的场地租赁费用又比节假日来得便宜。可想而知,他们尚未拥有主动选择演出机会的底气。 由于早已过了开场时间,向诗直接在门口买了当日票中途进场,想着能看多少是多少,厌烦了便打道回府。 进到地下后,工作人员怪异地打量着他西装革履的打扮,照例询问道:“来看谁的?”,他挑着票面上的字眼随便胡说一个,领了酒水券就匆匆推开了门。 电光石火的面积约莫是蜃气楼的一半,不分前后区,仅在最靠后的位置做了一级增高台阶,场内非常巧妙地采用了横向狭长的设计,即使并不宽敞,却依旧能将舞台上的景象观察得十分清楚。 不出向诗所料,工作日看演出的人本来就少,此时台下的观众稀稀拉拉,反应也不甚热烈,尽管站在台上的几位非常卖力地表演了,可仍旧掩饰不了令人尴尬的温度差——或许这才是地下乐队演出的常态。 为了不妨碍到别人,他自觉钻进了最后一排,架高过的台阶上零散坐着几个女生,看样子是对眼前的乐队兴趣寥寥,于是百无聊赖地进入了待机状态。 经过其中一人时他心里一动,索性当场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对方觉察到动静后,诧异地抬眼与向诗对视片刻,接着主动冲他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场内的音乐声震耳欲聋,两人默契地并不言语;虽然坐下以后视线矮了半截,但仍旧能从人群的间隙之中觑见舞台上的情状。 他能听得出来,这个主唱的气息不是很稳定,某些地方的高音被吃了进去,整段副歌唱得奄奄一息,如同一只半透明的幽灵,存在感稀薄地飘荡在空中。 确实……挺无聊的。 待到乐队退场,灯光重新亮起,向诗把西装外套脱了,仔细叠好盖在了曲起的膝盖上。 身边的人见他一本正经地叠衣服,不禁颇感好笑,“你这是刚下班?” “嗯,我从公司走过来的。” “今天来看谁?” “没谁,就是随便看看,你呢?” 桃果从口袋里掏出门票,手指点着递到他面前,“喏,这两支,你知道吗?” 向诗摇了摇头,“什么样的乐队?” “现在告诉你就没意思了。”她把门票重新收好,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睛,“等他们出来了,我带你到前面去。” “妙妙没跟你一起来?” “她只看J,对别的一概没兴趣,我什么都看。” 桃果说,她最喜欢的乐队并非沙利叶。 真正放在第一位的白月光已经相当有名了,根本不会回到这种逼仄的小场地演出。而比起几千几万人的场子,她更偏爱小型livehouse所独有的临场感和生命力,所以才会在见不到白月光的空闲期,同时看看其他乐队。 “对了,我看了上次在蜃气楼门口发的《黑桃新闻》,因为封面是沙利叶,我又特地跑回去多拿了一本。”向诗这么说的时候,明显感到桃果的目光开始变得不一样。 演出结束以后livehouse门口通常会有许多发传单的人,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是籍籍无名的乐手,为自己的乐队做宣传;另一种则是场地方的工作人员,为livehouse接下来的演出做宣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