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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泽心情很好,他扬起唇,对未知的路程充满了信心——而这一切,都是向他走来的黑发少年带来的。 但随着纪迟渐渐走近,雷泽眼角猛地抽搐一下:“……你这是什么表情?” 纪迟凄凄苦苦抬眼,绝望又恐惧地看着他,抖着嗓音问:“你……会烹饪吗?” 雷泽:“?应该会吧,我小时候经常在厨房帮忙的。” 纪迟松了一口气,瞬间恢复正常:“哦,那就没事了,我们出发吧。” 雷泽被他弄得又开始七上八下的,忍不住缠着问了很久,都被纪迟含糊敷衍过去了。 因为纪迟才不会和雷泽说,他早上起来,突然想起他魔法囊中的三明治已经消耗殆尽了,等到他再想去补充食物的时候,发现军营中只剩下新鲜的、血淋淋的冻rou块…… 那一瞬间,纪迟脑海中只剩下自己烤的rou串的味道,前所未有的绝望涌上心头——果然最大的挑战来源于自身啊…… 他唉声感叹,在雷泽胆战心惊的频频侧目下,两人一路来到远征军把守的地方。 在一排目光坚毅的士兵中,两个身后扬着披风的身影格外显眼。 西尔维娅听到动静,转过身来,银白色的盔甲在晨光下反射明亮的光芒,在她身边,伯爵夫人也换下了白色的狐裘,她穿着漆黑的盔甲,拄剑望着冰蓝的要塞,和隐入云层的雪山。 西尔维娅目光从雷泽脸上掠过,虽然听过纪迟的解释,但她从来不信任与教廷王室有关的任何人,她冰冷着脸朝纪迟点了下头,转身向身旁的士兵下达命令。 伯爵夫人在布兰登那里听说过雷泽,对他的观感不坏,此时微笑着走近他们,像一位给孩子送行的长辈:“今天是要塞难得的晴天,你们的旅途也一定会顺利的。” 雷泽注意到她似乎有话想对纪迟说,便识趣地走到一旁,眺望云雾缭绕的雪山峰顶。 伯爵夫人瞬间敛起了笑容,凝肃地和纪迟说:“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回来过,也从来没有人传出过讯息,连我都不知道要塞之外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知道我现在的做法很自私,但是纪迟,我有预感,你是唯一能解决这一切的人了,我请求你好好活下去,也为我们带回答案。”伯爵夫人嘭的一声朝他单膝跪下,右手紧握的剑深深插入雪地,她垂下头,这是战士给予的最高敬意。 纪迟连忙将她扶起:“不必这么说,我的初衷也是为了我自己。” 伯爵夫人摇摇头,她将长剑从雪地中拔起,左手留恋地抚摸了它一下,再稳稳托起它,送到纪迟面前:“收下它吧。长剑是战士的灵魂,我愿献出我的灵魂,保护你安然无恙。” 纪迟能感受到这把剑在伯爵夫人心中的重量,他本来不想接受,但看到她坚决的目光,还是慢慢伸出双手,将它接了过来。 他没再说过多的话,将一根漆黑的鸦羽递给她,轻声嘱咐了一句,转身跟向雷泽。 两位女将军必须坚守在要塞,只能将他们送到半途,西拉子也跟了过来,它蹲在西尔维娅肩膀上,兔子眼格外的水红。 纪迟朝后挥了挥手告别,雷泽没有认识的人为他送行,他抬起头,带着希望和幻想望着透蓝的寒冰高墙。 “喂,等等。”西尔维娅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雷泽条件反射回过头去,很快就意识到她应该是想叫纪迟,不过很快就发现,她确实是在喊他。 西尔维娅解下她的白色长剑,一扬手,剑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插在雷泽脚前,她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回来把镇上的教堂拆掉,我想起它就烦。” 雷泽一愣,接着微微翘起唇角,轻声保证:“好,我们会很快回来的。” 第114章 纪迟和雷泽没用多长时间,就顺利地来到要塞面前。 途中他们没有遇到一只狂暴之兽,路上天气晴朗,视野开阔,一切安宁得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要塞是一堵高达百米,长约万里的冰墙,它宛如一个神迹,屹立在雪山与雪原之间。 纪迟伸手摸了摸冰墙,不知它是如何形成的,硬度比寻常冰块高上数百倍,甚至比沙漠中最坚硬的岩铁矿还要坚硬。 但冰墙的表面并不光滑,在夜以继日的风雪侵蚀下,光滑的冰面也变得凹凸不平起来。 “对面冰墙的磨损一定更严重,才让狂暴之兽出来得越来越容易了。”雷泽也跟着触碰了下冰墙,但他的抗寒能力没有纪迟高,碰到冰面的指尖迅速变红。 雷泽飞快缩起了手指,对纪迟说:“我带你飞上去吧,雪山风大,我们最好不要离得太远。” 纪迟点点头。 雷泽当初为了净化比恩村村民,亲手将属于天使的羽翼斩落,他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需要用到它,但最终发现,多了个翅膀还是会方便一些的。 他在心底感叹了一下,嘴里低声吟唱,没过多久,一副华美的光翼在他背后倏然展开。由光明魔力组成的羽翼散落着点点虹光,将面前的冰墙映射得流光溢彩。 雷泽上前扣住纪迟的手腕,注意到他瞄着羽翼的小动作,笑道:“不要担心,虽然不是真正的羽翼,但控制好它还是没问题的。” 在雷泽的控制下,魔法羽翼灵活地扇动着,毫不费力就带着两人飞向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