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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最近生活质量有了飞跃,长大了一些,毛发被打理后也油光水滑,看起来像只耳朵尖了点的柴犬,英俊不足,可爱有余,终于不会惨遭林老师嫌弃了。 汪汪做造型期间,一直锲而不舍地伸着舌头,试图趴在窗户上给主人来一首铁窗泪,然而让它伤心的是,主人根本没在看它—— 顾霆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林惊昙身上。 他很意外林惊昙居然会特地陪自己来一趟,作为同舟的老板,就算不是日理万机,分身乏术总是肯定的,特地抽出这么大块的空闲时间,显得很奢侈。 难道……真的是约会? 顾霆浮想联翩,林惊昙却一直在认真看《灼灼其华》的剧情大纲,圈出认为有必要讨论的重点后,打了个猫一样懒洋洋的哈欠,抱臂阖眼养神。 顾霆不敢看他,也不敢伸手把他搂过来,只好低头紧盯着自己的手指,纠结地屈起又伸直,看起来有点神经质。 工作人员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小狗,忙安慰道:“不会痛的,它只是不习惯,多来几次就好了。” 顾霆报以礼节性笑容,但紧张没有丝毫缓解,工作人员刚离开,他便感觉肩头微微一沉,心脏也怦然一跳。 他小心翼翼地扭动僵硬的脖颈,以余光细看,这才发现林老师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正无意识地枕在他身上,还会寻找舒服的姿势,蹭了蹭下巴,满意地“哼哼”了两声,继续睡。 柔软的发丝近在咫尺,顾霆犹疑片刻,抬起手指,轻轻替他挽了一下,只觉手指像被蜜蜂蛰了一下,虽然刺痛,竟有回甘。 林惊昙睡着的侧影很乖巧,阳光下看来,正是一只矜贵而无害的白孔雀,只会对看得上眼的人骄傲展示羽翼,所谓“雪山白凤凰”,一生觅知音,大抵如是。 一旦驯服了他,他会温柔得不可思议。 顾霆心里五味杂陈,似乎听到了自己脑子里的齿轮开始咔嚓转动的声音,他想着大概就是冯文天天在喊的“开窍”了。 首先,林惊昙并不是个随时随地都能睡着的人,他对睡眠环境有很高的要求,在家要点熏香,还像城中所有压力过大的成功人士一样,迷信种种助眠技巧,从褪黑素到热红酒应有尽有——饶是如此,他也经常失眠。 顾霆倒是有心陪他半夜看星星看月亮,但顾霆就连为情所困的时候都不会彻夜难眠,硬要他瞪着大眼睛到天亮也太为难了。 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林老师变得很容易在自己身边睡着了呢? 顾霆越分析越忍不住面上的笑意,要不是他还戴着口罩,再这样频频注视林惊昙,恐怕便要引起路人侧目了,毕竟他的眼神比汪汪看主人还热切。 顾霆稍微挪了挪身体,向后靠去,一只手臂不着痕迹地搂上了林惊昙的腰,一点点抱着他,让他的重心向自己倾斜,枕得更舒坦一些。 林老师也很给面子,顺势而为,直接一头栽倒在他怀里,还把脸埋在他肩胛上,无意识地蹭了蹭,好像奶猫拱人一样。 顾霆顿时浑身僵硬,连忙用外套遮住了彼此。 他忍不住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该不会林老师是故意跟着他出门补觉的吧?梳理汪汪很可能只是个天衣无缝的借口。 此时顾霆毫无愧疚感地出卖了自己的小狗,又给它加了剪指甲和刷牙的项目,汪汪满脸哀怨,然而顾霆只希望林惊昙能再多睡一会儿,他好看清怀中面容——真新奇,认识这么久,他才刚发现这面容可以有多么动人,每次望着都如同初逢。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的过程,也像诗,顾霆心中的形象和眼前人渐渐重叠,从看山是山到看山非山,只因他已身在山中。 林惊昙睡醒时,先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而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的是顾霆的外套。 他挑眉拎起来看了一眼,随手揉了揉头发,潇洒地将外套甩回给顾霆:“你把我拉过来的?” “……不是。”顾霆心说我倒是想,看了戚导的下场不太敢。 林老师“唔”了一声,完全没有要拉开距离避嫌的意思,但是伸手一摸,顾霆耳朵有点发烫,再一看表,汪汪的美容程序居然还没结束,他便笑出声来,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 此时再掩饰就太蠢了,林惊昙好整以暇地重新系上袖扣:“你别介意,我最近确实失眠比较严重,但看到你就感觉很放心,可以休息一阵子,所以才拉你出门。” 他轻描淡写,顾霆却心跳如擂鼓,还要强撑着开玩笑:“我是个大号的人rou抱枕吗?” “更像是充电池。”林惊昙也对他一笑,“这算是加班,有奖金的哦。” 结账时顾霆果然发现自己已经是该会所的年费vip,还附赠宠物游乐园等定期项目。 顾霆顿时有点失落,林老师的口吻太随意了,看起来这个充电池的位置上以前还有过别人。 “最近公司压力很大吗?” “也不算,是私事。”林惊昙揉了揉额头,不准备再提。 要重新面对应启明和厉南亭,他还需要做好心理准备,说已经彻底走出了阴影绝对是在托大。 顾霆诚恳建议:“我可以陪你。” “嗯?”林老师讲话荤素不忌,“陪我睡觉?” 顾霆顿时变成了一颗大番茄,盯着他一边舍不得挪开眼,一边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