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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他刚说完,向来严谨守礼的顾霆便结结实实瞪了他一眼。 这边厢冯文正在纠结,另一间小会议室内,应启明的经纪人也连连擦拭着额头冷汗:“甘总,这……” 甘棠抱臂挡在林惊昙身前,似笑非笑:“要么你就和我们谈,要么就走,应启明早就不是同舟的艺人了,上我们这儿摆什么架子?” 林惊昙悠然打量着眼前的小经纪人,他看起来很年轻,还没经历过这种阵仗,手指一直微微发抖:“你跟应启明多久了?” 小经纪人连忙毕恭毕敬回答:“半年前开始的。” 林惊昙和甘棠对视一眼,交换了个“果然如此”的眼神,甘棠低声道:“以应启明的咖位,怎么也不该给他派这种人,看来厉南亭和他离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林惊昙险些笑出声来:“离心?他俩就没有心连心过!” 应启明出走时,众说纷纭,也有人嘲笑他:“当年不肯屈从潜规则,无非是因为对方腰包不够丰厚,现在一把年纪,倒腆着老脸跟上厉南亭了?” 要说应启明是为了和厉南亭前任夫人出轨,林惊昙都能信一两分,唯独这一条,实在是好笑,这两人的臭脾气半斤八两,都是唯我独尊的类型。同类相斥,能勉强假笑谈生意已经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要激发出荷尔蒙?除非再世投胎。 应启明还以为这桩传闻是他的手笔,因此也没有公开澄清,一副忍辱负重给他出气的样子,看得林惊昙十分腻歪,直接让厉南亭转达:“我还不至于如此下作,他真是白认识了我一场。” 甘棠还欲再嘲讽几句,林惊昙抬手止住,这种小经纪人也不过是拿钱办事,何必拿跑腿的撒气:“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来意,应启明现在在家?” 小经纪人用力点头:“对对对,他——” “他状态很不好,现在需要赶紧出来安抚粉丝,他做不到,所以你们想让我去劝他。”林惊昙又想抽烟了,“是他让你来的,还是你上司的吩咐?” “明哥自从回来,就把自己关起来不肯见人,但是一直在喊您的名字。”小经纪人也不敢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这要是应启明发疯之前想拉仇人一起死,那不是无异于让林总送上门去挨打吗! 然而出乎他意料,林惊昙只略考虑片刻,便答应了下来:“我现在就去。” 小经纪人喜出望外,甘棠却一脸怒容:“你管他去死!” “真死了也就罢了,送一束花不过是举手之劳,问题就在于死不了。”林惊昙十分冷静,“厉南亭半年前就想让他明白自己是蚍蜉撼树,但僵持到今天才有点动静,看来他也没少学厉南亭的招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发起疯来,我一样要头疼。” 别的不说,如果应启明豁出去自曝性向,并怒斥顾霆是插足小三,哪怕明显是假的,顾霆的起步期也算是毁了。 就像眼下,他是真的疯到没有自控能力吗?不见得,他甚至还能暗示身边的人来替他请救兵,按照林惊昙对他的了解,恐怕他还会自残搏同情。 林惊昙太习惯把一个又一个艺人拉出泥潭,妥协是他最娴熟的姿态,不得不说,这种态度虽然在事业上令他无往不利,但在爱情里却不是什么好习惯。 林惊昙上车前,甘棠一把将顾霆也推上了车:“看着点儿你老板,他少一根头发丝我都唯你是问!” 顾霆也听话,还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盯住了林惊昙。 林惊昙失笑:“这是咱家艺人,又不是保镖。” 甘棠挑眉:“我看他对你而言比十个保镖都更有用。” 趁林惊昙难得哑口无言,她俯身在顾霆耳边嘱咐:“应启明以前就打伤过他,如果这次再发疯,你给我往死里揍,有问题我来解决。” 顾霆闻言,眉头皱得都能垒石块,林惊昙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尴尬地笑了一声,试图掩饰:“怎么了?觉得我私生活太混乱?” 顾霆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在想……”他认认真真地盯着林惊昙,似乎不索要到一个答案不罢休,“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有心悸的问题,这个症状和他有关系吗?” 林惊昙感觉自己好像在面对警官做笔录,一句答不对顾霆就会冲出去逮人,谨慎道:“是意外,那会儿我们已经分手了。” 心悸是他上次误服安眠药留下的后遗症,说起来应启明倒确实要负间接责任。 顾霆看起来非常生气,林惊昙忍不住笑出了声,只觉得他可爱:“你还打算替我揍他啊?” 顾霆一言不发地攥紧了拳头,林惊昙立刻揉了揉他的头,试图让他放松下来:“得了,别听甘棠的,你要是打架伤了脸,《孤峰》的违约金我可不会替你赔。” “——再说,”林惊昙淡淡道,“以应启明眼下的情况,讨好我还来不及。” 他分明是在笑,然而顾霆只望到他眼中深深的自嘲。 第27章 林惊昙一路上在车里也没闲着,一直指点冯文改公关稿:“……要后续计划?鼎声公关部难道是摆设?接着找我也可以,但要加钱。” 冯文难掩兴奋地回话:“老板,厉总那边说价钱随你开。” 然而生意做到鼎声和同舟这个程度,看重的不是一时之得失,林惊昙也早就见惯了空头支票,低笑一声:“要他全副身家,肯不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