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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男人也能用“艳压”吗? 顾霆顿时有点头皮发麻,但在戚导眼里显然人只分两种:好看的和不好看的,是男是女则完全无所谓。 林老师也很给面子地喝了两口汤,并嘲讽老友:“说得好像我没给过你好处一样。” 戚忌一边大口吸面,一边嚷嚷:“你还好意思说!打第一次见面你就蹭老子的酒喝,喝了我快十瓶XO!” 林惊昙冷笑,这件事他居然还有脸说?然而当着后辈,林老师也没翻他旧账,而是压下腹诽,继续文质彬彬地喝汤。 顾霆知道林惊昙会小酌,但看起来酒量不怎么样,家里也没有多少藏酒,每次都是一两杯,浅尝辄止,让他被逼到拼酒的场合,恐怕不是什么自愿的场合。 顾霆默默地又给自家老板加了颗荷包蛋,体贴地没有多问。 也不知是热汤面的缘故,还是顾霆的视线太炽烈,林惊昙终于坐不住,解开了领口,修长脖颈上一圈若隐若现的红痕颇引人遐思,顾霆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生怕自己把戚导拎起来盘问一顿。 戚忌在吃面的间隙抬起头解释了一句:“成年人偶尔玩得激烈点也是有的,不要少见多怪,你老板就是把你在幼儿园大班放太久了,下次给你介绍对象。” 林惊昙立刻回绝:“不用了,你先把自己推销出去再说。” 这混账介绍的人他可不放心,多半会带坏顾霆。 戚忌故作无意地放了筷子:“这年头找下家太麻烦了,还得从头开始了解对方,我看你倒蛮好,咱俩也知根知底,你要是愿意接手呢,我也不是不能入赘同舟嘛。” 林惊昙煞有介事地考虑了片刻,而后果断地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人了,合同细则明天发给你。有空想这些,不如想想怎么报成本。” 顾霆被二人忽略,但却观察得清清楚楚,戚忌“开玩笑”时,喉结紧张地滚动,眼神也一直不敢自林惊昙身上稍离。 戚忌离开后,整间屋子里仿佛还回响着他大说大笑的声音,他仿佛永远年轻,永远神采奕奕,也永远擅长找麻烦。 林惊昙长吁一口气,揉了揉太阳xue:“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说。” 他本以为顾霆会先谈角色的事,然而顾霆却问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你是怎么第一眼就认出我是顾燕燕的儿子的?这些年我变化很大。” 毕竟他不是象牙塔里的小王子,早被生活凿刻成了另一番模样。 林惊昙笑了,顾霆总能让他开怀:“因为我过目不忘,小心,万一得罪了我,被我记仇可是很惨的哦。” 林老师认为,在巢内幼鸟即将展翅飞翔时,适当的威胁和打压教育是有必要的。 然而顾霆完全没听懂他的话外之音,只闷闷地应了一声:“嗯,不是特意监视我就行。” 林惊昙失笑,这回答太顾霆了,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然而正是这样一板一眼的顾霆,让人感觉格外安全。 要论有趣,戚忌是足够有趣了,厉南亭和应启明愿意做个人的时候,更是完美情人,但他们的光芒需要太多燃料,而林惊昙很不幸,首当其冲,险些被烧成人柱。 林惊昙阖了阖眼,忽然主动开口道:“想不想知道我是跟戚忌怎么认识的?” 第17章 “想不想知道我怎么认识戚忌的?” “……” 林惊昙像抛饵一样抛出了诱惑,顾霆却不情不愿道:“你想讲的话我会听,但我就是觉得他不适合你。” 林惊昙愣住,这小子的语气简直像是给自己当哥来了:“你只见了他一面,怎么知道适不适合。” 顾霆放下手中的洗碗布,郑重道:“他看起来不会对你好。” 林惊昙耸了耸肩:“我也不稀罕,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的关系。” 尽管不会对后辈承认,但林老师的确还有点浪漫情怀,这也是他始终斗不赢厉南亭的原因,他把感情看得比商业输赢更重要。 厉南亭能凭冷血建立一个封建家长式的影视帝国,他不能,他仍会为命定的邂逅而心动。 十八岁他在舞会上遇见厉南亭,十年里眼中只有对方一个人的身影,厉南亭是他的导师、情人、劫难。后来他头破血流,多少学了个乖,从叛逆到服软,只剩一句句自嘲:“如果不是他引我入行,我也积攒不到如今的资源,总归还是我自业自得,他不欠我什么。” 自然,说没有愤懑是假的,可若太执着报复,无异于拿鸡蛋去撞石头。 他只有一种方式能对厉南亭释怀:做路人,好过做敌人。 后来他遇到了应启明,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开头他以为是彼此拯救,略清醒些才发现对方不过是拿他做跳板,但这也没什么好指摘,圈子里同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他自己也推波助澜过。 林惊昙早已认清自己无可救药的秉性,哪怕重来一次,他还是愿意为初遇时的心悸付出代价,哪怕那种浪漫是致死量。 和他保持过长期关系的男人里,只有戚忌不同,彼此第一面满是酒气铜臭,没有半点浪漫氛围:“当时我刚从鼎声离职,起步艰难,每一个愿意跟我的艺人我都得护住。他呢,也欠了一屁股债,因为不肯听话回老家结婚惹怒了他爸,家里撤掉资助之后,他拍片欠下的那些烂账就只有自己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