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 第65节
谢濯扫了一眼,示意他看挂在墙上的仕女图,“有看出什么吗?” “……”陆一神色古怪,“殿下,您这让属下怎么跟太子妃交待……” 谢濯:“……” 他怎么养了这么个憨憨。 谢濯抬手一指,示意他看向左数第二幅,“有没有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闻此,陆一也收了心思,往前走了几步仔细盯着瞧。 “巫女?” 谢濯看他,“你也这么觉得?” 巫女和神婆的房间内亮着灯,窗户又未关紧,谢濯起先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因为眼角缀泪痣的人太多。 好比太傅。 可如今陆一也这般说,反而又多了几分相似。 半晌,陆一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不敢确定。 外面脚步声响起,有巡夜的小厮推门看了看,见书房内无人,连忙又掩门离开。 嘴里还在嘟囔着“鬼地方”。 二人未多作久留,离开刺史府返回了客栈。 谢濯沐浴完后才回了房间,刚钻进去沈桑就迷迷糊糊醒了。 微一起身,轻轻吸了口凉气,又躺了回去。 翻过身,背对着谢濯。 沈桑睡意退散几分,心中暗暗数落着谢濯的过分。 “吵醒你了?” 谢濯从后面抱住了她。 沈桑娇哼两声,脚丫子却是隔着被子踢了他两脚。 他坐起身,手攥住她的脚踝,放进被子里。 沈桑脸面guntang,“蹭”的下缩了回去。 方才也是这般,那温热的掌心贴着脚踝,抬起了她的双腿。 “睡吧。” 几个呼吸间,谢濯又道:“那耳珰给你放在了桌上。” “殿下明日要出去吗?” “嗯。” 闻此,沈桑也不同他闹了,转过身,素手搭在他劲瘦的腰上,在熟悉的怀抱中进入梦乡。 屋内一片漆黑,一夜好眠。 …… 次日沈桑醒时,身侧已经没了人。 她撑着身子下了床,眼眸微眯,懒懒打了个哈欠,水光潆睫,娇媚如画。走动间青丝垂落,发梢弯曲,点点红痕缀在雪颈上,更添几分妖娆妩媚。 镜子前摆着昨日买来的紫玉簪,两对耳珰,一身干净明艳的新衣裳。 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巴掌大小,打开后是细腻的脂膏,散发着淡淡幽梨清香。 这是什么?闻着像是药膏,但又不像。 她又没受伤,殿下留这个作甚。 沈桑眨眨眼,眸底露出不解,却在镜中看到雪颈上似点点梅花盛开的痕迹时,手中动作一顿。 “……” 指尖摸了摸红痕,又低头看了眼小盒子中的脂膏,面容浮起几团红晕。 殿下真是……都学坏了! 沈桑又羞又气。 白芷不在身边伺候,洗漱穿衣都得沈桑自己来,忍着羞愤涂抹着,又穿了件高领衣裳,遮住痕迹。 推开窗,外面正烈阳高照,沈桑不由被眼前这好天气惊艳了一瞬。 有人敲了敲门,是霍小公子的声音,“嫂嫂,我可以进来了吗?” 沈桑应了一声。 霍小公子今日玉冠束发,紫衣着身,腰间别着一块玉兰白琉璃,琉璃内雕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 翩翩君子,盖华无双。 他的脸前几日就好了,是以沈桑见到他作这身装扮时还有些惊讶,“不会引起其他人怀疑吗?” 闻此,霍小公子皱眉,“那群娘们叽叽喳喳,跟个麻雀似的,吵的我脑袋都大了。现在在她们眼里,我就是霍宁宁的姘头。” “……”沈桑愕然。 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她还着实是第一次听见。 霍小公子虽喜女装,可骨子里还是有着从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桀骜。比起跟那群夫人们天天讨论胭脂水粉,他更愿意穿着女装跟人打一架,等把人打的满地找牙后,对方神情惊恐的指着他,露出“你竟然是男人”的震惊。 想想都好玩。 他愉悦的哼着不知名小曲,把一块墨绿玉佩放在桌上,道:“对了嫂嫂,表哥和陆一出去了,下午才会回来,你要是有事就来隔壁找我。” “倒也不必,你要是想出去玩出去便是,”沈桑看着他不停往外瞅的眼神道,接着视线落在那块墨绿玉佩上,问,“谁的?” 霍小公子啧了声,道:“沈小曼昨日过来明里暗里的打探消息,被我糊弄过去。这是她昨日掉的玉佩,想托嫂嫂帮我送回去。” “她找你?” “对啊,怪表哥把嫂嫂保护的太好,她钻不了空子,只好来找我咯……咦,嫂嫂你怎穿的这般热?” “……”沈桑轻咳,“这件好看。” “哦——” 霍小公子露出了然的表情,出门经过那些女眷身边时,不乏有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的说道: “要是能有这般俊郎,做个姘头梦里都能笑醒。” 这话一说,竟是引起了几人的附和,声音虽小,却清晰的落进霍小公子的耳朵里。 霍小公子搓搓胳膊,飞快下楼离开客栈。 不得了不得了,这年头连姘头都成抢手的了 他得赶快离这群恐怖的女人远远的。 沈桑再三确认不会露出痕迹,这才拿着玉佩出门。 沈小曼房间离他们不远,敲了许久才从里面开门。 “原来是沈jiejie啊。”沈小曼脸色有些苍白,房门只露出一条缝。 隐约闻见似烧焦的痕迹从里面飘出。 沈桑从门缝里只能看见桌上杂乱的摆着不少东西,她递上玉佩,笑道:“宁宁说你把玉佩落在她那处了,让我过来还给你。” 沈小曼接过玉佩道谢,见沈桑还没有离开的意思,道:“沈jiejie还有事吗?” 沈桑蹙眉,叹道:“夫君不在,我便想着还完玉佩跟meimei说几句话,meimei可还方便?” 沈小曼勉强笑道:“沈jiejie,今日就不必了,我偷有些不舒服,想睡一会儿。” “要找大夫吗?” “不用了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 见她连番推脱,沈桑也不再坚持,说完回了房间。 等人一走,沈小曼抵在门上,重重舒了口气。 桌上摆着瓶瓶罐罐,屋内弥漫着难闻的气味,沈小曼咬牙合上眼,浮现的却是沈桑那张明媚惊艳的面容。 她双手攥紧,‘咔嚓’一声,玉佩碎成几瓣。 她捂着脸,哧哧笑了起来。 …… 傍晚时分,谢濯踏着月色回来,客栈中已经清净许多。 客栈墙角处隐约有两个人在争吵。 谢濯不是个好事之人,也未多想,避开争吵要回客栈。 蓦地一物从半空扔来,他没躲,抬手接住。 谢濯放在手中掂了掂,是个钱袋。 哗啦啦响着,全是铜钱。 那边两人听见动静也愣住,继而跑了过来,是沈氏兄妹在争吵。 沈祎舒了口气,“原来是霍公子。” 谢是国姓,谢濯是霍宁宁的表哥,索性也用了霍。 谢濯嗯了声。 沈小曼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也没了平日见面就嘻嘻哈哈的样子。 “出门在外,银子难免不便,只好将几两银子换成铜钱。” 谢濯递钱袋的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