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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将军在出事之前曾写了一封书信,自己若是遇到不测,为了避免北疆将士群龙无首让北狄有了可乘之机,所以就打算由许将军代管北疆将士。” 唐离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吭声。按理来说,镇北大将军死前是可以率先制定一人行临时大将军的职务,这也是为了将损失降到最低。但是最后这差事落在谁身上还是要看皇帝的意思。 几人进了一间大殿,梁勇恭敬地将唐离音请上了主位。然后才开始道:“想必陛下也已经知道了,半月前魏大人在天霜林遇袭,至今下落不明怕是凶多吉少......” “你们可有找到什么?”唐离音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攥紧了,面上依旧看不出半分端倪。 “在天霜林一事后,我们立刻派人进去找了,然而地上都是一些已经被火烧成了黑炭的尸体......已经分不清是沂国士兵还是北狄士兵了。”梁勇说完就沉默了,而每个人都能听明白他的未尽之言。 分不清北狄士兵和沂国士兵……自然也分不清魏将军在不在那些已经分辨不出面容的尸体当中。 北狄的人实在是狠心,其实天霜林一战北狄也死了不少人,沂国将士逃不出,北狄的人也别想出来,想必一开始那些人就都是被放弃了的,要说那些北狄士兵也有近万人,没想到一同葬身火海。 这招实在是过于阴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梁将军有没有想过......”唐离音突然抬起眼,那眼里的寒光落入梁勇眼中顿时就让他身上一凉,还没有等梁勇回过神来,对方已经接着道:“对方能下那么大的血本抛出所谓的诱饵,是因为清楚地知道魏大人的所在?” 因为知道魏大人的动向,因此才下足了功夫,宁可自断双翼,以北狄将士做饵,一切都只为将魏大人永远留在北疆....... 梁勇睁大眼睛,开口道:“陛下是说,魏大人身边有叛徒?”所以对方才会对魏将军的动向了如指掌。 唐离音没有否定,其实原著中对于魏大人身中陷阱也是被身边的亲信出卖的结果,不过在结果没有摆在自己面前时,他谁都不能贸然相信,因此他对梁勇也带着几分防备。 他此次并非孤身前来,虽然是谢司和谢理同他先行,但是他已经调集了周边州府的护军,若是北疆发生不测也好利用那些兵力互相牵制一二。那些护军大概两日后方可抵达。 一边梁勇感叹道:“魏将军治军严明,骁勇善战,深受边疆百姓爱戴,在将军出事后,百姓们自发给魏将军在阙山城外立了衣冠冢,每日都会去悼念魏将军......” 没想到唐离音听了这话之后柳眉蹙起,面色冰寒。 “衣冠冢?谁的主意?”梁勇没有注意到对方语气不对,继续解释了几句。“这原本也是许将军的意思,不过在百姓中呼声很高,百姓们还想给将军建立祠堂,为将军祈福。” 唐离音似笑非笑道:“魏大人还没死,就已经想着给对方立冢?许将军是不是太cao之过急了?” 他其实很少动怒,本身接受到了教育和思想,都告诉他,愤怒是没用的,反而会让你被冲昏了头脑,但是他此刻就是有股难言的怒气憋在心口,特别想找个发泄的地方。 梁勇愣了一下,终于知道这件事有多么不妥。 他是一介武夫,自然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就是一副直肠子,哪能知道修这衣冠冢本是好意,但是放在魏将军身上,如今将军下落不明,这做法不就等于咒将军死吗? 想通了这一层,梁勇的脸色也黑了下来,想到他之前还没觉得哪里不对甚至还默许了修冢的行为,只觉得羞愧难当。 “带我去看看。”唐离音说完就站起身。 他冷笑一声,如今魏大人下落不明,就已经给魏大人修坟了,这难道还安的好心? 梁勇见唐离音发话了,丝毫不敢怠慢。 一旁的谢司和谢理,极少见到这样的唐离音,毕竟他们从陛下尚是舞勺之年就已经从旁照顾,对方一直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脸上也时长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却很少见到对方这副冷言冷语,面如覆霜的模样。 只觉得这样的陛下在他们眼中更多了几分致命的吸引力来,面上的冷淡配上周身清贵的气质,越发觉得如同高山之雪一般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原来所谓的一成不变,不过是没有遇到能让他为之改变的人罢了。 陛下对魏将军的在意程度,看起来要比他们所看到的知道的,还要更甚几分。 * 据梁勇所言,这衣冠冢建在阙山城北郊的羽惊山,也才刚刚建好没有几天。由于在北郊,梁勇怕生变故还是带了些人手在身边。 唐离音竟然还见着了不少的姑娘,个个眼角带泪,是去哪里的自然不用说。 魏大人生的极好,身形高大英挺,充满雄性魅力,容易获得小姑娘们的好感也不奇怪,只是唐离音莫名觉得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唐离音老远就望见了在山脚下的石柱,青石平台上立着一块碑,周围树木繁茂,阳光透过树隙投射下来洒下几道斑驳的阴影。 碑上写的正是镇北魏将军之墓。 看到这几个字,唐离音眼神骤然沉了下来,一旁的梁勇留意到了对方的眼神,只觉得虽然这大白天的日头正大,但是身上莫名升起了些许凉意,突然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的滋味,这位新帝看起来也不是好招惹的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