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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部分则是眉间锁得死死,墨漆上的瞳连点光都看不见,走在哪儿都是一副阴云盖顶的倒霉模样。 也就元宝那家伙不嫌弃,舔着脸凑上来,一个老板一个老板叫得欢快,算是他死寂一般的日子里唯一不多的闹腾声音了。 此时,那些阴暗的,黏稠的情绪如被水洗一般,彻底在他的身上褪去,反倒让这人露出真正少年无忧的笑来,本就二十多岁的年纪,那半边小梨涡在脸上扬着,好像整个世界的光都汇聚在了他的脸上。 多么好看啊! 娄越楼的目光根本就无法从圭柏柏的脸上离开,他贪婪的,又着迷的望着,更让他满足的是,此时此刻,周边没有一个人,于是这美景,只有他一个人看见。 这珍宝只有他一人拥有,只是领悟这点,他几乎要为之满足得要溢出来了。 那饱涨的情绪让他下意识的垂下了头,嘴角紧紧抿着,他的目光微垂,睫毛是卷起来的,在眼睑上打上一排阴影,谁都不知道这看起来像是腼腆害羞模样的人,心里面其实恨不得把眼前的人一口吞下去。 圭柏柏大部分人生都得非常普通,唯一比常人好的是,他努力一般都能有回报,就是努力多少,就得到多少,多一分都难,很少感受那种天生就被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天赋者,好像不需要费劲就能得到别人努力过后的成果。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做菜上头有天赋,是异常惊喜的,原来自己也不是完全普通嘛! 天生我材必有用,只是老天爷造我的时候,没提前跟我打招呼,要我去当个厨子啊,害我再其他的地方摸爬滚打,好不容易取得了点小小的成绩,才知道自己最适合的原来是当厨子! 圭柏柏朝娄越楼小秀了一手,他此时脑袋里面已经转到三白门那些地里种着的仙灵药草,栅栏里圈养的灵兽——尝起来的滋味儿肯定不错。 娄越楼该享受点好的了。 他就对娄越楼道:“还想吃吗?我们去偷吧!那些灵兽被圈养的可肥了,反正那些修仙修傻了的老头子几十年才想着吃上一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祭奠咱们的五脏庙!” 娄越楼眼帘微抬,他长得有些过于瘦了,脸颊是微微凹陷的,皮肤是那种久不见光饿出来的苍白,但是眼睛却格外的好看。 特别是专注看人的时候,那双眼像是会吸魂似的,能把人的心魂全给吸走了。 此时他这么看着圭柏柏,哪怕不用做出特别可怜的姿态,圭柏柏就已经对他心软了,心里更加痛惜不已,瞧瞧这孩子可怜的,简直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把所有一切好的,都双手捧在人的跟前,堆起来,堆得高高的,把人都埋起来。 原本只是想偷个一只两只让娄越楼尝尝,这会儿就想把所有的,娄越楼没尝过的,没吃过的都让他吃个遍,尝个遍。 他忍不住想起小牙儿来,那人卖卖可怜就能享受一大波人的爱护和同情——凭什么!我家越儿比他好上千百倍!就该享受最好的! 圭柏柏沉迷养徒弟,对于外头发生的一切都不怎么关心,昨天夜里,那些人都这么轻轻松松的离开的时候,圭柏柏心里面其实是有些不甘心的。 就他们对娄越楼做的事,这样的结果也太轻飘飘了! 虽然,圭柏柏先前揍了那二世祖一顿,但那是发泄他自己的不爽——那方适不就是长着一副快来打我的脸吗? 看到他拳头就硬了,圭柏柏实在忍不住,才稍稍发xiele点情绪,拎着两个傻逼送给娄越楼发泄,结果娄越楼随便问了几句话,一副轻拿轻放的模样,就把这两人放走了——这还不如圭柏柏先前打算的把人扒光衣服挂在山门口,挂个三天呢! 他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娄越楼对他的实力不大自信啊,怕他把事情闹大了不能收拾,所以就干脆自己的委屈自己吃了,硬装作一副大度模样,随便丢给他们一个事,就把人送走了。 想想他心里就又辛酸又安慰。 多乖多懂事的徒弟,他何德何能——这是他能拥有的吗? 而且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要做的事,却并不只是为自己,而是为其他的凡人考虑,这般心怀天下,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圭柏柏真的被感动了。 所以他为了给娄越楼加强信心,忍不住对他吹牛道,你不要以为你师父看上去只是个外门弟子,就以为实力很差,其实整个三白门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他把火焰的威力跟娄越楼透露了——瞧见没有,这可是能灭掉整个三白门的火! 所以老子不怕他们!所以老子敢直接一个个的找上去,去找他们讨回公道,不管他们身后站得谁,只要敢不服敢上门,那就也一起留下来!这就是老子的底气! 所以你也不需怕! 以前谁都可以欺你,辱你,践踏你!但是从今往后,你再无需对任何人弯腰低头,因为你身后站着我!谁再敢在你头上动土尽管试试,我让他们有来无回! 我能做任何事,你就能做任何事! 知道吗? 圭柏柏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把胸脯都挺起来,努力做出那种很霸气的模样,他其实并不是一个这样的人,但是为了给娄越楼底气,他也愿意努力做到这般。 娄越楼怔怔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嘴里轻声的嗯了一声,然后又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圭柏柏以为他哭了,最后仔细看了半晌,才确认只是眼睛很湿,但并没有流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