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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这股缥缈的恨意,他迈过了冷宫深不见底的长夜,活成了太监安止。 如果她真忘却前尘也就罢了,偏又说:“外子人很好。” 她说:“倒没什么易不易的,左不过心甘情愿罢了。” 她夜晚喃喃私语都是对着他。 ······ 对她的爱恨贯穿他十年,生长为重台千叶一株罂粟,又被她催开毒艳的花。 他以为自己能短痛一次连根拔起,在此时才发现那花根植于他的骨骼,枝蔓连着他的血脉经络。 剥不尽,斩不绝。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永远噙着三分笑,眼中蕴冷锐的剑光,即使低眉敛眸,一身寻常女儿家的衣裳,也掩不住她骨子里的杀伐与傲气。 这样一个姑娘,你凭什么让她等一辈子,再说了,你不是也想让她嫁人吗? 他心里苦笑,强打精神说:“妃位,终究不是最好。” 乐则柔见他这般灰颓模样还要嘴硬,又心疼又气恨,但面上丝毫不显,她捧着茶盏慢慢呷一口,神色十分温和。 “您也知道我这样子,能嫁出去就要念阿弥陀佛,哪顾得上什么妃妾名分呢。” “要不然,我今年刚十六,要是活到六十岁,就还要为我那未婚夫守四十多年,怎么打发长夜漫漫?” 她直直地盯着安止眼睛,不疾不徐地逼问他。 “您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嫁出去、妃妾、打发长夜…… 安止眼聋耳花,浑身一挺几乎要挣起来。 但他中了软筋散又捆了手脚,瘫倒在椅子上形同木偶。 “我,必让你当上……” 安止的声音低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乐则柔希冀地看他嘴唇张张合合,手攥着椅子扶手,指节青白。 半晌,他极艰涩地干咽了一口唾沫,“皇后。” 这句话似乎透支了他本就不多的生命力,他垂着眼皮,如果不是胸口些微的起伏能直接拉到义庄埋了。 乐则柔的手骤然松了劲儿,她早知会是如此,但还是压抑不住失望和委屈。 她突然冷冷一笑,重重将茶盏墩在桌上,镇出好大一声响, “安公公未免太高看自己些,六皇子身边已有高先生帮我,用不着公公费心。” “我不缺谋士不缺心腹,您说,我今儿要是这张纸条送到六皇子跟前儿,是不是明儿个就能得着六皇子欢心? 别拿虚飘的哄我,要想活命就想辙换个别的吧。” 安止垂着头,不言不语。 “安公公。” 过了不知多久,乐则柔忽然款款起身走到安止身前,纤纤细指挑着安止下巴端详,把他从脸到脖子摸了一个遍。 安止实在是心如死灰,否则一定能察觉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微微附身把女儿香送到安止鼻端,错头在安止耳边轻柔地说:“我也知道什么妃子皇后不过是空许愿,不过我倒是有一出燃眉之急要安公公来解。” “公公若能办好了,咱们自然是朋友。” 安止看她鲜红的嘴唇在眼前弯弯笑着,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小丑。 但他已经不是那个问“为什么不能”的小少爷了,他也舍不得问。 他长长地透出一口气,难得不是那副阴阳怪气腔调,“六皇子并非良配,我帮你找……” 乐则柔笑容更艳,眼里尽是冷光,她食指抵在安止唇上,“哪儿用得着别人?我瞧安公公长得就不错呀。” 她转身坐在安止腿上,轻纱裙摆撒了一个弧形,揽着他的脖子问,“安公公看七姑可算漂亮?” 安止愣住了,吊梢眼睁成了瑞凤眼。 “安公公,当我的入幕之宾可好?” “你,你…” 安止目瞪口呆,宫中和内侍走影儿的嫔妃宫女向来不少,为的是深宫寂寞,还有太监能在份例上照顾些。 他不是没遇见过女子跟他这么表示,但他看不上,没想到乐则柔会这样跟他说。 那她说的外子又算什么? 自己又算什么? 他声音都在颤,“七姑要杀要剐随意,何必扯些不相干的。” 乐则柔闻言仰头大笑,红红嘴唇笑得像一朵食人花, “相不相干要看公公想不想干啊。” 安止气的手都抖起来,只能你你你个不停,看的乐则柔心头畅快。 “啧啧啧,看来我们安公公不愿意呢。” 乐则柔弯唇一笑,侧头用脖子蹭他喉结,咬着他耳朵低声问:“那林彦安愿意吗?” “嗯?”她尾音带着一把小钩子,又娇又哑,但落在安止心上无异于一道劈雷。 像是被人施了咒,安止瞬间浑身僵硬,目眦欲裂。 乐则柔也不笑了,眼神刀子似的剜他,“还你你你,我?我怎么了?我以为我未婚夫死了,安安生生守一辈子,但他还活着!他不肯告诉我!” 想起这些年的噩梦,这些年的泪水,和他刚才装聋作哑,委屈和愤怒再也压抑不住,她发疯一样捶着安止肩膀胸口。 “林彦安!你个没良心的!你既然活着,怎么连个信儿都不给我送出来!你个乌龟王八蛋!” 安止怔住了,任她捶打。 乐则柔打着打着突然停手,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哭的鬓乱钗横口脂花成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