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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被灌入一股冷气,舒时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入睡的速度更快了。 但这股冷气并没有要停止的趋势,时间过去得久,房内温度下降到一个人体接受不了的低温,并还有往下压的苗头。 仿佛置身于太平间。 舒时再次醒来,在炎夏被冻醒也是很难得了。他扯过被子,寻求一点温暖。 不用多说,这绝对是某只鬼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你今天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答案。”雌雄莫辨的声音响在他的床边。 舒时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猛地坐起吐槽道:“你怎么老是这种出场方式?” 嗯?老是?他慢慢觉出疑惑来,到底是在哪儿见过? 对方笑了几声说:“你要是不满意,我可以提前打个招呼。” “算了,你开心就好。”舒时的重点不在这儿,随口敷衍,“答案是什么?愿闻其详。” 拉上的窗帘屏蔽月色,黑暗让舒时目不能视物,他只能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轻捏着自己的下巴。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满,但这个时候还不能激怒对方。 “你是这些人当中最特殊的一个。”近如耳语。 舒时试着挪开下颚,对方没有钳制他的意思,轻易就挣开了。 他轻轻舒气,又问:“什么叫特殊?哪里特殊?” 舒时感觉得到一道阴影在靠近,可他却连模糊的轮廓都看不清。 “灵魂,你的灵魂很特殊。”鬼怪的声音里总是带有一种不明意味的笑意,“你的灵魂和他们都不一样。” 要是放在以前,舒时对这种言论定会一笑置之,但是经历转换世界这种事之后,他倒能正常接受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能看到灵魂?”舒时问。 对方蓦然笑起来,好似他问了一个极其好笑的问题。舒时耐心等,直到这鬼笑够了,平复笑意来回答问题。 “你们能进来靠的不也是灵魂吗?” 声音突然逼近,舒时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些,又听对方在耳边慢声低语:“你看起来很好吃,好想现在就把你吃掉。” 哪怕离得再近,舒时看到的也只是一团黑影,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却始终无法看清他的脸。这种体验万分糟糕。 “这个房间是你的吗?”舒时避开他的话题,提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屋内的冷气收敛了些,对方道:“当然。” 舒时:“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你会选择谁?” “随机。又或许是那个讨厌的男人。” 舒时直觉这个人自己认识:“那个?哪个?” 对方的口气有点不耐烦:“啧,就是你总带回来的那个。” “咳。”舒时忍住不合时宜的笑意,没想到他口中那个“讨厌的男人”就是钟如季。 “喂,最后提醒你,只剩一天了。”鬼怪的声音变远,消失。 随着他气息的消失,舒时望着门后,墨色瞳孔融入黑暗,片刻后敛起眸。 有点失败,但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 “嘀——现在报时,九点整,请客人前去观赏马戏。” 舒时起床,洗漱完毕后和玩偶熊打了声招呼才出门。他拉开门,钟如季就在外面。 “见到了?” 舒时点头又摇头:“见到了,但没看清脸,几乎没什么线索。” 钟如季说:“那就只能看明天了。” 两人一起走到集合点,NPC开口重复说过无数次的台词:“请两位客人站队,表演在左,观赏在右。” 舒时往右,钟如季往左。两人对视一眼,很多话不用说出口,双方都明白。 以钟如季的能力,根本不需要他多余的担心和提醒。 舒时进入观赏席场地,目送钟如季随着NPC朝表演后台走去。 他没去挑视野最好的位置,而是走到最后一排依次坐下起立。 他依稀记得刚来的时候自己坐的是最后几排。记不起来就挨个挨个试,趁着那点记忆还在脑子里,总能找到熟悉感。 观赏席的场地不算大,但也够折腾人,舒时在一个偏左的位置坐下,烟火在台侧燃起,火光照亮每个人的脸庞。 他的视线向上,看过聚光的圆台和建着的铁网,定格在挂在高处的字母红牌。 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一起,散在观赏席各处,他身边一圈都没有人。 很熟悉,这个视角,这种认知。零散片段闪过,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披着黄布的大象,还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红色发尾…… 大概想到这里,舒时的大脑便呈现出一片空白。 他疲惫地捏捏眼角,理出的线顷刻被搅成毛线团。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鹦鹉演员出场。”扬声器的男声播报。 虽然专注于找回记忆,但每一播报舒时还是会往台上看一眼。 这一眼正好和钟如季冷漠的视线对上。 这么暗的光线,对方肯定看不到他,舒时笑了笑。 鹦鹉立在肩上,钟如季用指弯碰了碰它腹前的羽毛,平抬起手臂等它飞过来。 舒时在观赏席看着,心想钟如季不愧是钟如季,颜值这方面没得挑,抬起手臂那瞬间气质尽显,太能吸引眼球了。 一声短哨,鹦鹉飞出,钟如季用哨声引着鹦鹉到达正确的位置、叼起纸币,再屈指吹出短促的尖哨。鹦鹉得到指令,毫不犹豫地飞回去,完美达成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