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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老夫人担心您在路上饿着了,便遣老奴过来送上些槐花糕,昨儿老夫人才发现现下院子里头的槐花开始开了,想着大小姐喜欢,一大早便起来做了。” 冬枝接过,凌清心舒了舒,上车后就揭开了食盒的盖子,捏起一块槐花糕,冬枝恰在此时伸手掀开了侧边的车帘。 丞相府的规矩向来及其严格,就连这马车里头,未出阁的女儿家用的车帘都是两层的。 一层薄纱在制马车时就是嵌在内里的,能掀开的是另外一层。 凌清伸手用了一块槐花糕,车夫的声音传来,已是到了地方。 今日邀请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夫人,也有将家中小辈带来长长见识的。 自从上次及笄礼上,这是萧傲第一次见到凌清。 在见面之前,萧母曾经再三叮嘱过让萧傲万万不可失了体面,萧傲记在心中,哪怕是见了面,也只躲在花园的假山后,看着凌清跟在她母亲身后。 萧傲乃是习武之人,眼力及其不错,一眼就注意到了凌清头上所戴着的那发簪,是她及笄那日他亲手挑选的。 耳垂不着痕迹的染上了些许涩意,伸手不自在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低声对自己身后的小厮吩咐道: “回去吧,此事切莫让母亲知晓。” 小厮听到这话面露难色,这哪儿是说瞒着就能瞒得住的! 镇北王府中,当然是没得瞒住萧母,萧母听下人说这话时颇有些无奈,怎的就这么毛躁心急了。 萧傲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皱着眉头打算沐浴更衣时,前头萧母的人就过来传唤道: “小王爷可得快着点儿,王妃说如若误了时辰,那就只有等下一次了。” 萧傲一听这话就急了,也顾不上更衣穿着身上这衣服就赶了过去。 今日上午萧傲跟在镇北王去了军营,临近正午才归来,回府用了膳食后就去了自己的院子里头,听说最近在捣鼓如何在院子内种上桃花。 在镇北王妃身边丫鬟说这件事儿的时候,萧傲身上穿着去军营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劲装,手上还沾着泥土。 这幅模样,肯定是见不得人的。 所幸今日来的都是几个和镇北王府相熟的,并不去打搅他们的见面,兀自去了前边儿赏花,花园内稍微僻静一些的地儿就空了下来。 凌母见一贯从容的凌清脸上都染上了娇怯的红晕,倒是想起了曾经自己和丞相尚且未曾定下婚事的时候,忍住笑意同镇北王妃一起去了前边,留几个丫鬟婆子守在小亭子外。 凌清在亭子内坐着,见母亲与镇北王妃一同离开就已经猜到了,冬枝倒是还留在身侧。 镇北王妃不是个不晓事的,哪怕只是小亭子内放着的茶叶都是极好的。 凌清喝了一口后,听到了从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冬枝准备掀开小亭子边的帘子时,凌清却拦住了他,自己伸手戴上了面纱,这才任由她掀开。 行事谨慎些总没坏处。 与女子来说名声何其重要,便是不在乎自己,凌清也绝对不会拿家中兄长开玩笑。 如若凌家出了一名声不好的女儿,那兄长的婚事便要次一等了。 上辈子她只顾着自己行事,却从未想过她自己入了九皇子的后院为妾时,家中兄长的婚事要如何艰难。 上辈子,哪怕到了死时兄长也未娶妻。 走出门去,才发觉亭子外确实有不妥之处。 萧傲气的脸色涨红,将一男子压在地上打,铁拳接二连三的砸下去,旁边的婆子也不敢拉。 “遣一丫鬟去前头寻王妃来,莫要出去了。” 萧傲打的那分明是一男子,凌清此时纵然已经定下婚事,但却未曾成婚,不便与外男多加接触。 镇北王妃他们并未走远,得了丫鬟的信就急忙赶了过来,瞧见被萧傲压着打的那男子,镇北王妃眼中闪过厌恶,低声训斥道: “傲儿,松了吧。” 萧傲刚满心忐忑的走了过来,还未曾来得急靠近就听见这个混不吝的说什么也要娶像是亭子内那般美貌的花楼姑娘为妻。 心爱之人当面被如此折辱,萧傲本就不是一个好性子的,可不就直接打起来了。 说来这位公子,是王妃娘家那边仅剩的一个侄子,喝的酒有些多了,才说出了这等浑话。 王妃忐忑的瞧了一眼丞相夫人的脸色,见她并未大怒才放下心来,皱眉厌恶的说道: “先拖下去关在柴房里头。” 镇北王妃及其郑重的和丞相夫人道了歉,丞相夫人本就未曾生气,凌清也未曾被冒犯,嘴上不干不净的说个几句话,如果就因为这件事儿在凌清尚且未曾进门的时候就处置了那男子,难免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 这般热闹了一番后,镇北王妃看着恨不得眼珠子都直接黏到人家身上的儿子,无奈叹一声又寻由头下去了。 等人走完了之后,萧傲这才屏住呼吸朝着小亭子走。 萧傲身边的小厮掀开了掩住亭子的帘子,萧傲走进去后看着坐在桌边饮茶的女子,愣的半晌会不过神来。 第一次见面只是惊鸿一瞥,虽说是见了面,但毕竟局促,印在心底忘不掉的迹象也是模糊的。 寺庙中萧傲满心忐忑,哪儿敢细看。 及笄礼上人来人往更是如此,仔细的算算,今日才是他们两人头一回认真的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