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的试探
纪初浩难受地闭上了眼睛:“是啊,她爱我。可是相爱的人为什么就是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要相互折磨?我害怕有一天睁开眼睛,卡卡拿着刀抵住我的喉咙,叫嚣着报仇。也许那一天不远了。” 聂夙羽缓缓起身,他看了一眼眉毛紧皱的纪初浩,他的全身甚至有一点发抖,聂夙羽打开门,背对阳光,他的身影在地上投下很长的剪影,声音却没有阳光的温度:“纪初浩,等卡卡恢复记忆的那一天,我就会带走她。我决不会再让她留在你的身边,让她每一天都生活在父母被杀的悲痛中。” 纪初浩说:“好。”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吧,当洛卡卡恢复全部记忆,就是他和她各安天涯的时候。就算相爱,那一条用洛天夫妇的血铸成的河始终都会横亘在他们之间,让他们幸福不得。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是那一天能够无限制延长,让他能够最大限度地带给卡卡快乐。 小武的谋杀案一直没能破,苏半夏又再一次被叫到了警察局录口供。问的无非都是第一次问过的内容,她有些疲累,小武的死对她打击不小,而且她也很希望能够尽快找到杀害他的凶手,所以就算隔三差五被叫去录口供,她也没有不配合过。 只是今天警察告诉她,小武的账户从两年前开始就有固定的来路不明的巨款汇入,这样的情况,持续到他死前的一个月。而苏半夏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在她的印象里,小武和她一样,都是在社会底层打拼的人,他家里有病重的双亲,赚的钱大多都寄回了老家,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警察查到那个一直汇钱的户头是个空壳,根本没有实质性的线索,刚刚有一点头绪的案件立刻又陷入了迷雾中。 苏半夏也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线索变得有些萎靡。她和小武生活那么久,今天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小武的一切她根本不清楚,还莫名地感觉到他身后的谜团正慢慢地将她侵蚀。 在小武失踪前,她就有些觉得他的不对劲。总是莫名其妙地向她道歉,总是自责,好像心底藏着很痛苦的事情。而且……苏半夏的眼睛豁然一亮,想起了什么。 那封信……在黎亚修威胁她结婚的那一天,小武交给她的信还来不及看就被淋湿了。当时所有的事情都迎面袭来,她根本没法顾及到苏若写给她的信,时间一长,她也就逐渐淡忘。今天忽然记起,又觉得奇怪。苏若写的信为什么不是亲手交给她的,而是经由小武的手?为什么苏若去世一年以后,小武才把信给她?为什么当时给她的时候他会说不原谅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像把封信有着一个秘密…… 那为什么小武要把它藏起来?而偏偏这封信她没有看就被告知淋湿不能看了,黎亚修找过小武之后他便失踪了……这一些,串起来是不是太巧合了?难道真的和黎亚修有关?还是,和那封信有关? 有些疲累地回到家,空旷的大厅中赫然立着一架漆黑的钢琴,她有些震惊地走过去,手指覆上黑白分明的琴键,那冰凉的触感却如此地让人着迷,琴身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是一个含羞的少女,静静地伫立,等待着她心上的少年。 白皙的手指轻轻弹下一个键,动听的声音便敲击着苏半夏的耳鼓膜,厚重而又清澈。“是一架上好的钢琴呢。”苏半夏呢喃。 “你的眼光可真厉害,”黎亚修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这栋别墅以前一直都是黎亚修一个人住,没有佣人,所以所有的事都是他一个人做的。苏半夏来了之后,便时常打扫一下卫生,只是下厨之类的,都是黎亚修的活儿。 “这是斯坦伯格的钢琴,纯手工制造,每一年最多打造几百台。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牌子的钢琴,就想给你买最好的,要是不喜欢,我明天再去换。”他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样子像极了一般的家庭煮夫。 苏半夏摇摇头:“不用了,这家钢琴就已经很好了,”她笑道,“谢谢。” 黎亚修脸一红,走过去,轻轻环住她的肩膀,道:“能为我弹一首么?” 苏半夏犹豫了一会儿,点头道:“好。” 优美的琴声从指尖流泻,白皙的手指在黑白键上犹如舞动的精灵,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星空》,犹如她的名字一样,广阔无边,寂静深邃。苏半夏手下的曲子好像有了生命,黎亚修能够听见那心脏跳动的声音。 一曲完毕,黎亚修还沉浸在音乐所打造的世界中。 “半夏,没想到你弹得这么好。”他知道她喜欢弹钢琴,还以为只是兴趣使然,却不曾料到竟然是高水准的兴趣。 “只是喜欢而已。”苏半夏淡淡回应。她微微抬眼,笑道,“我饿了。” 黎亚修闻言,连忙钻进厨房,在里面喊:“坐一会儿吧,晚饭马上就好了。” 看着他进入厨房,苏半夏的笑容慢慢敛去,咖啡色的眼眸是冰冷的温度,如果怀疑,还不如试探一下。她现在很想知道,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黎亚修虽然是一个大公司的董事,但是在下厨方面也算是一把手,满桌的菜,连苏半夏都要自叹不如。这么几个月,天天吃着他亲手做的饭菜,都快要把她的舌头养刁了。黎亚修很淡定地说:“那最好,这样你就不会跟着其他男人了。” “半夏,给你熬了一点参汤,你喝一点,对身体有好处。”黎亚修帮她舀了一碗递到她的面前。 苏半夏接过,喝一口,果然口齿留香。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小武给我的信,真的已经不见了么?” 黎亚修的汤匙忽然就掉在了桌子上,他慌忙捡起,细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线,轻笑道:“上次就告诉你,淋湿了,连一个字都看不了了。” 苏半夏“哦”了一声,便低下头继续喝汤了。仿佛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也没有再追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