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三朝太妃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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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呦~ 怎么能这么可爱? 檀雅稀罕地抱起小姑娘,亲香好一会儿,娘两个才一起下床。 她们收拾好来到同道堂的时候,宣妃三人已经盘点完最后一遍,几口大箱子已经搬到外面,等到吉时抬起来便可走人。 宣妃瞧见檀雅和额乐过来,也没责备她晚来,而是问道:“今日怎么抱着?你不是最坚持让孩子们自己走吗?” 檀雅放下额乐,神色自然地笑,人这一辈子哪能没有打脸的时候呢?她脸皮厚,不怕自打自脸。 苏答应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水,道:“晨间二十二阿哥走的时候,说下学后会回来与咱们一道吃一顿饭,然后再回阿哥所住。” 檀雅一听,心下一叹,有预感这顿晚膳定然不会太愉快。 二十二才六岁呢,就要一个人去阿哥所生活了,可她们若是表现的太难过不舍,恐怕孩子也不舒服,于是便道:“我是绝不会掉眼泪的,没得惹你们笑话。” 三人对视一眼,一同叹气。 宣妃道:“谁都有这一遭,又不是见不到了,咱们晚膳时都要乐呵呵的,莫要太伤感。” 檀雅三人连同额乐一起点头答应。 然而她们想是如此想,等到吉时到,太监们抬着二十二阿哥的箱子一个一个的出了咸福宫的门,心情还是不由自主地低落下来。 檀雅心里也不得劲儿,往后胤祜再不会回到咸福宫来住,成年之前还能偶尔来请安,成年之后便不能随意在后宫走动,总是见得少了。 “阿弥陀佛。”定贵人转动手里的佛珠,念了一声佛,道,“我去佛堂诵经。” 宣妃望了一眼咸福门,起身道:“我随你一道去吧。” 额乐看看宣额娘和定额娘的背影,又看看额娘和色赫图额娘,忽然道:“额乐不会走,会一直陪着额娘们的。” 宣妃和定贵人脚步一顿,良久回头冲额乐笑了笑,如往常一般将小姑娘夸了又夸,才离开。 檀雅则是和苏答应四目相对,随后,她打起精神,笑道:“额乐,色赫图额娘昨日想了一个玩具,让造办处做出来给你玩儿好不好?” 容貌极相似的母女俩像是接受一个指令一样,一起看向她。额乐好奇地问:“色赫图额娘,是什么呀?” 檀雅神秘一笑,道:“是个寓教于乐的宝贝,色赫图额娘先卖个关子,等拿来额乐就知道了。” 额乐被她勾得,再想不起二十二哥要走的事儿,缠着她一直问,却怎么也得不到答案。 苏答应却是想到昨夜檀雅说的话,深切怀疑她不安好心。 傍晚,二十二阿哥从上书房回来,刚叫了人,宣妃便招呼他:“胤祜,饿了吧?宣额娘让膳房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快来坐。” 二十二阿哥顺从地坐下,等到宣妃几人拿起筷子,这才动筷子,这个菜吃一口,笑着道一声“好吃”,那个菜夹一筷子,再道一声“也好吃”。 “额娘们也吃。” “一起吃,一起吃。” 宣妃和定贵人从前是吃素的,为了给孩子夹菜,早几年筷子就沾上了荤腥。 她们说好了要笑,脸上便都挂着笑,给他夹一筷子菜便给自己碗里也夹一筷子,只是不动,视线一刻也不离二十二阿哥身上。 二十二阿哥埋头吃,然后头越埋越深,一滴又一滴的眼泪落在碗里,他就连眼泪一块儿吃了。 一声极小的啜泣声打破这沉默,檀雅等人看向额乐,二十二阿哥动作极快地抬起袖子抹眼睛,然后若无其事地抬头。 屋里这么多双眼睛,他那动作不过是自以为隐蔽,其实大家全都看见了,只是都不揭穿罢了。 苏答应抱起额乐,冲宣妃道:“娘娘,嫔妾带额乐去洗洗脸再回来。” 宣妃点头,随后转头看向二十二阿哥,扯起笑脸,道:“你meimei小,舍不得你,过几日便好了,咱们吃。” 二十二阿哥收回视线,冲宣妃笑了笑,爬上椅子,伸长手臂夹菜放到她碗中,又夹第二筷子给另一边的定额娘。 轮到檀雅时,她主动端起碗伸过去,等菜落入碗中,认真地道谢,大口吃下去。 这一顿饭快要结束,苏答应才独自回来,说是额乐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檀雅撑起笑打趣了额乐一句,见众人越发沉默,也知道此时再如何活跃气氛都是不用,便也不再说。 菜都凉了,几人依旧坐在桌边不动,还是肖嬷嬷开口提醒:“娘娘,二十二阿哥再不走该迟了。” 宣妃这才松口,说要送二十二阿哥出去,二十二阿哥说不用也没能阻止她。 几人移步到咸福门外,宣妃三人殷殷叮嘱完,檀雅才蹲在儿子面前,柔声道:“胤祜,无论何种境地都不必自缚,额娘们只愿你一生康乐,万事皆可期。” 二十二阿哥哽咽点头,退后一步,冲几人一一行叩拜大礼。 宣妃叫他起来,催促道:“快走吧,额娘们看你走了就回。” 再不走便晚了,二十二阿哥只能一步一回头地往前走,直到咸福宫门两侧昏黄的灯笼再找不清那四个女人的脸…… 雍亲王胤禛从方才他们强颜欢笑吃那一餐饭便看着,感受着,却始终未曾插言。 他和小二十二某种程度上形同半身,可始终不是一个人,他们有各自的生活,而咸福宫这方净土……从来只属于二十二。 第22章 二十二阿哥搬走,咸福宫诸人这一晚皆辗转反侧,第二日彼此见面,眼下是相同的青黑和肤色暗淡。 檀雅在儿子搬走前一晚睡得极好,昨晚却做了个极长极累的梦,精神不济,便也没五十步笑百步地调侃众人。 昨天晚膳,额乐没吃多少东西,夜间饿醒,又吃了一顿夜宵才睡下,今日到起床时间便没醒。 宣妃和定贵人自从开始给两个孩子启蒙,诵经的时间缩短了,去年额乐启蒙,两个孩子进度不同,又从早膳后改到傍晚。现在额乐没起,两人便无事可做,相对无言。 这种安静的气氛,让檀雅想起月子出来第一次到同道堂请安的场景,有种梦回当初的感觉。但本质其实早就改变,四人皆不想沉溺于此,便一同到院中赏花晒太阳。 宣妃从老太后那儿得了不少好茶,吩咐宫女沏一壶来。 檀雅今年在后院移栽了大片月季,宣妃命人在靠近东耳房这片月季花丛安排了一张石圆桌,桌边正好四个石凳,四人便坐在月季花丛中。 此时月季刚到花开时节,花蕾多过盛开的花朵,且月季花没朵花的花期不长,只开三两个时不明显,近几日开得多了,花根处的土壤上便散落着星星点点的花瓣。 檀雅平素里少忧愁,今日见到这落花却挖起自己那点儿做作的伤春悲秋来。 只见她侧坐,依在石桌上,腰身微微弯曲,有一股苏答应那般弱柳扶风的韵味儿,目中似深情似怅然地望着那一地落红,幽幽道:“谁道这花儿不多情?她们也知离别,也知忧呢,瞧这开得都不精神了。” 宣妃瞅了瞅比昨日盛开的还多的花朵,莫名其妙道:“这不是挺艳的吗?你眼睛坏了?年纪轻轻的便这样,恐怕到我这岁数,还不如我硬朗。” 定贵人和苏答应低头轻笑。 檀雅无语,还能不能好了?让不让人抒情了? 这时,额乐那屋的门打开,小姑娘知道额娘们在赏花,哒哒跑过来,第一句话便是:“今儿花比昨天还多呢!真好看!” 定贵人和苏答应闻言,笑容更大,便是有帕子掩着嘴,笑意也从眼角眉梢露出来。 檀雅:“……” 额乐疑惑地看看额娘和定额娘,虽不明白,但她们笑,定然是有高兴地事儿,便也跟着笑起来。 宣妃叫人在她旁边给额乐加凳子,道:“便将额乐的早膳端到这儿吃吧。” 宫女应是,没多久,石桌上便摆了几个小碟子并一只碗两双筷子。 宣妃拿起一双筷子,给额乐夹菜。 额乐夹菜还不太灵活,她就抱着碗用筷子往嘴里扒饭,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香啊,额乐的饭都有花香了。” “香便多吃些。” 额乐吃了几口,欢快道:“宣额娘,晚膳时也在这儿吃吗?额乐想跟哥哥一块儿吃香香的饭。” 宣妃手一顿,淡淡地提醒:“你哥哥搬去阿哥所了,近来不能过来了。” 额乐顿时吃饭都不香了,瘪着嘴道:“额乐忘了,哥哥不在这儿住了……” 三人担忧地看着她,生怕她再哭出来。 檀雅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笑道:“你哥哥能闻到花香,东所不比咸福宫小,有前中后三院,前些日子收拾的时候,色赫图额娘让人移栽了不少花过去,你哥哥还嫌太多了呢。” “真的吗?”额乐果然被她带跑,完全忘记她的重点是和哥哥一块儿,而不是花。 檀雅认真地点头,给她形容了一遍当时二十二阿哥皱巴巴的脸,笑得十分没良心。 苏答应顺着檀雅的话,略带几分埋怨道:“二十二阿哥是男儿,文人士子好雅,理应多种些兰花青竹,偏你额娘就喜欢这艳丽的月季。” 檀雅喊冤枉,她上辈子多是干练简洁的职业女性打扮,从没爱过这些浓艳的颜色,只是境地转变,今生束于一隅,也想要活得生机浓烈一些罢了。 宣妃和定贵人向来是不参与两人这些小争执的,一个照顾额乐吃饭,一个安静地喝茶。 额乐则是边吃边扑闪大眼睛,认真地听两个额娘讲话。 她吃完早膳,便该上课,与二十二阿哥一样,先识字背书练书法,再学蒙语,下午还有武艺基础课,这是每日必修,然后穿插着琴和画。 今日她起得晚,上完蒙语课,再午睡完,天已经不早了,二十二阿哥又不在,她便想拖掉武艺课。 宣妃心疼她,想着一日也无妨,正要开口,檀雅就冲定贵人挑眉眨眼,定贵人便出言打断道:“娘娘,到咱们诵经的时辰了,咱们去小佛堂吧,这里有苏答应和色赫图答应呢。” 檀雅立即扯着苏答应上前,挡住宣妃和额乐,笑道:“娘娘放心,不会累到额乐的。” 宣妃瞧不见额乐可怜巴巴的眼神,心就没那么软了,干脆地转身,眼不见为净。 额乐没法儿逃课,只能垂头丧气地换了身小骑装,然后回来在后院慢跑。 檀雅和苏答应散步陪着她一圈一圈儿转,为了让她转换心情,檀雅还主动提起她设计的新玩具:“色赫图额娘也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所以便想了个玩意儿,日后呢,你学什么,全看你自己的本事,如何?” 跑步说话喝进去风,容易岔气,檀雅叫她不要说话,然后继续道:“不用问色赫图额娘是什么,没有惊喜,等见到实物便知道了。” 额乐累了,跑得慢下来,看向色赫图额娘,眼神有疑问。 “是想问什么时候能看见吗?”檀雅见小姑娘点头,笑道,“这可说不准,还是要造办处的工匠们说的算。” 额乐垂头,又跑了一圈儿,便抱住她的腿撒娇,说什么都不想再跑。 檀雅摸了摸她的头,感受到手上的汗湿,大发慈悲让她回去洗澡换衣服,今日的课这才算是结束了。 而二十二阿哥们的骑射课才刚过一半,紫禁城仅剩的三位学生,二十阿哥胤祎、二十一胤禧、二十二阿哥胤祜还在更大的教武场挥洒汗水。 二十阿哥今年十一岁,已经能骑着小马驹射箭,因此两个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练习拉弓的小阿哥看他的眼神尤为羡慕,以至于二十阿哥骑在马背上的身影越发挺直。 康熙日理万机,先头那些阿哥幼时读书,他还能常抽出时间考较或是亲至看皇子们练习骑射,他们三个却是少有见到皇阿玛的时候,约莫几天一次的频率。 不过没有皇阿玛在侧,胤祜耳朵里却有另一个严厉的声音。 雍亲王胤禛看弟弟们骑马的姿势也好,弯弓的姿势也罢,全都能挑出三二瑕疵,只有二十二一人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