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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藩王总算听到一个思路清晰而不是跟宸王掰扯什么谁不把谁放在眼里的发言,纷纷表示赞同。 “墨王这么说可就没道理了,”惜珍轻笑,“若是做主的人能够拎的起,本王觉得分封也不会惹出什么纷争。” 惜珍直接用墨王的话又回敬给了他。 墨王道:“宸王殿下,本王认为爵位由嫡长子继承不仅能更好的维持打下的安稳,更是尊重血脉正统的一种表现。如果……” “等等等等。”惜珍拦住了还想说下去的墨王。“血脉正统?!”惜珍嗤笑一声,“本王如果没记错的话,墨王您的父亲乃是侧妃所生,只是因为当时的墨王妃未能孕育子嗣才过继到王妃膝下的。您刚才说的是,嫡长子继承,血脉正统?!” 惜珍望着墨王,眼中是说不出的嘲讽。 墨王的父亲就是庶出的子嗣,不过是过继到墨王妃的膝下才有了嫡长子的名头。如今才过了几十年,墨王本人就在这里大谈特谈要维护嫡长子的利益,实在是有些讽刺。 更何况在皇室之中,继承皇位之人可不一定是嫡长子。 往前数五位皇帝,算起来只有先帝是元后所生的长子。可这唯一一位嫡长子出身的帝王却无德无能,根本肩负不起对这个国家和百姓的责任。 在惜珍看来,跟维护什么血脉正统,立嫡长子为太子为世子比起来,一位贤明的君主才是百姓和国家真正所需要的。 如果可以,她更愿意提议藩王立世子用立贤代替立长。可她不得不承认,从维护稳定的角度来说,其他选立世子的方式都比不上延续立嫡长子为世子的方式。 更何况惜珍如今意在削藩,是要削弱众藩王的势力,而不是帮着选出更加贤明能干的藩王日后成为威胁朝廷的隐患。 惜珍刚才那番话的本意并非嘲讽墨王的出身,而是觉得这话从墨王嘴里说出来有些好笑。可听在豫王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正如惜珍之前说的,诸藩王在封地久了,习惯了说一不二,平时执行朝廷颁布的旨意也是看心情,深知只要不做的太过就不会出什么大事,轻松的日子过惯了。 在墨州,没人会敢说墨王父亲继承爵位不是那么名正言顺,以至于墨王自己都忘了父亲并非正室王妃所生。 如今他正大谈爵位封地都该由嫡长子继承,却被惜珍直接指出他自己出身都说不上正统。一时又气又羞,脸色青紫交加,像是哑巴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本王并非对庶出的子嗣有什么偏见,”看墨王失态的样子,惜珍少有的开口解释,“只是觉得墨王以嫡庶长幼来反对陛下的新政,没什么道理罢了。当初墨王府过继的事情是皇祖父他老人家亲准的,在礼法上自然是没问题的了。” 惜珍解释的诚心,可惜墨王现在听她说什么都自动往带有恶意的方向解读。惜珍说过继的事情在礼法上没问题,听在墨王耳朵里就自动被他理解成了宸王是在讽刺他血统不够高贵。 大夏向来看重出身血统,能在朝中位居高位的,大多是名门士族的子弟,鲜有不是勋贵出身的。 甚至就连兵权,之前都被跟着太祖征战封了爵位的几个武将世家把持在手里。 可惜太平久了,武将世家的子弟们过惯了安逸的日子,没几个肯真下死功夫再去练武的,一个个都变成了没有真才实学的花架子,靠着祖上的荫庇才得了高官。 在几十年前的那次内乱中,惜珍的父亲动用雷霆手段换下了几个不堪重用的世家子,换上了早就看好的有能力却出身普通的将领,这才得以平定内乱,也为兵权的移交奠定了基础。 宋明煦继位后,重用武举出身的武将,进一步蚕食世家手中握有的兵权,这才渐渐将兵权收回到自己手里。 继续削弱世家望族的势力,在惜珍和宋明煦心里,是可以和削藩相比的大事了。不过看眼下墨王这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就知道这事不容易了。 像墨王这般出身皇室的人都如此在乎别人对自己出身的看法,可见对血统的重视乃至于是崇拜,已经深深刻在大夏人骨子里了。 不过惜珍相信,再难做的事情,只要有足够的耐心精心谋划,就一定能成功。眼下削藩的事情也不例外。 看了一眼因为刚才一句话还呆愣在原地的墨王,惜珍难得因为自己话说的太过直白伤害到别人而觉得有些愧疚。 惜珍想要开口解释,可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毕竟她不在乎什么血统出身,其他人不一定也这么想。 看墨王的反应,八成是觉得自己被惜珍狠狠羞辱了一把,在百官面前丢了面子,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别人是讨厌她或是记恨,惜珍不在乎。可眼下的场面,也实在是太过尴尬了。 惜珍向来不太会处理尴尬的场面,摸了摸鼻子,求助的望向龙椅上的宋明煦。 宋明煦勾起一抹浅笑,温柔的冲她轻轻颔首,似是在安抚。 惜珍松了口气,等着宋明煦来帮忙打破眼前的尴尬。 第77章 削藩(五) 龙椅上久未开口的宋明煦唤道:“墨王。” 墨王回过神来望向宋明煦, “陛下……” 墨王这一开口,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哭腔。 惜珍觉得无语又好笑,如果不是场合不大合适, 她恐怕是要笑出声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