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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牢中, 鲁王闭目靠坐在墙边, 面前地上的托盘上摆着的饭菜一口未动。 门口的守卫打开了牢房大门,铁链的撞击声和牢门打开时刺耳的声响都没让鲁王的神色有一分变化, 倒是惜珍的嗤笑声让他睁开了眼。 “终究还是败在你们手里了。”鲁王一开口, 声音干哑的像是喉咙要撕裂了一样。 因为被赵妃所伤后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眼下鲁王看起来状况十分不好。惨败的脸色加上干裂的嘴唇,很难将眼前人与是朝堂上多谋善虑的鲁王殿下联系在一起。 皇位的争夺永远都是那么残忍, 付出的不只是上位者的性命, 还有数不清的平民和战士的性命。所以惜珍宁愿维持现状, 也不该去赌改变后大夏会不会再迎来一场浩劫。 “王叔说什么呢,”惜珍摇摇头,“这件事里, 本来就没有赢家。” “王叔生来已经有了普通人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奢求更多。” “呵,”鲁王嗤笑一声,“男人如果不能坐在最高的位置上,那岂不是白来这世上一朝了。总是要争一争,才能甘心。” “这样啊。”惜珍受教的点点头,“可惜明识堂弟还要明杰堂弟他们怕是也要被王叔的‘不甘心’连累丢了性命了。” 听到儿子的名字时鲁王僵了一瞬,然后又满不在意的说道:“他们不过是本王我一起赌了一把罢了。如果赌赢了,这大夏以后不就他们的了?” 惜珍摇摇头,她实在搞不懂这些人对那把龙椅的执念。 “大夏不是任何一个人的所有物。”惜珍平静的说道。 鲁王哼了一声,把她的话当做了胜利者的炫耀。 “其他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想问你,七年前皇陵刺杀,是不是你和管舟的手笔?”惜珍问。 鲁王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是管舟那个废物告诉你的吧。他一直跟叫嚣说自己不会出事,本王还以为他手里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做筹码,原来就是这个啊。” 管舟所谓的依仗八成是他和宋明煦的关系。不过显然鲁王并不知道这一点,惜珍也没有为他解惑的兴趣。 “不是管舟告诉我的。”惜珍否定了他的猜测,“是我自己查出来的。” “七年前管舟想办法搭上了永乐候,利用那一家人的贪得无厌设计了一出‘伪刺杀’。可惜永乐侯府的人认为是假的,你们做的却是真的。你们利用魏王妃设局,害死了我父王。” “可惜还有你这么一条漏网之鱼。”鲁王没有否认。“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我就是想和王叔确认一下,不然报仇的时候漏下哪个就不好。”惜珍道。 “呵,你如今得意不过是还有利用的价值。等到他日……”鲁王看向宋明煦,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难为王叔抖落的这般境地了还替我担心。”惜珍不理他的挑拨。“王叔还是先想一想,死后怎么跟列祖列宗们交代,跟他们说些什么吧。” 鲁王听到她的话脸色一变。 惜珍又继续道:“我说错了,乱臣贼子是要被挫骨扬灰下地狱永世不得轮回的。王叔恐怕是,没机会见到祖宗们了。” 惜珍说完冷笑一声,转身不再去看他灰败的脸色。 “宋明韬!” 鲁王一声怒吼,惜珍应声回头,看到鲁王拿起一只碗冲着她的而来。 惜珍不躲不避,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毫不畏惧。 咚! 鲁王的身体撞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鲁王捂着胸口,不敢相信的看着挡在惜珍身前的小皇帝。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天见到一样。 在他眼里,病弱窝囊,除了运气好靠投一个好胎坐上皇位一无是处的小皇帝,竟然能一脚将他踢飞。 再看宋明煦站的笔直,眼神清凉目光坚毅,看不出丝毫病态。 “哈,哈哈哈哈。”鲁王大笑,牵动伤口吐出几口鲜血。“我竟被一个毛头小子骗了那么久。这局我输得不冤,不冤啊!” 惜珍冷眼看着他,除了“自作自受”也找不出其他词来形容他的下场。 “走吧。”惜珍对宋明煦说道。 两人离开了密牢,关闭的牢门也隔绝了鲁王疯癫的笑声。 幽暗走廊的另一端的牢房里,是和鲁王一起被关进来的管舟。 惜珍和宋明煦站在门外沉默了半晌后,惜珍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寂。 “你要进去吗?”惜珍问。 “要的。”宋明煦点头。不为别的,就是担心管舟跟鲁王一样突然发疯,伤到惜珍就不好了。 “这样啊……”惜珍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有些不太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场面。 “你放心吧。我以前从没见过他,也并未把他当做父亲。”宋明煦坦然说道,“我们之间的血脉牵连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他不仅是个陌生人,更是,更是杀害王叔的仇人……” 宋明煦垂下眼,神色哀伤。他从小就不明白,他明明已经努力做的懂事乖巧,为什么依旧不能讨的父母欢心。 父母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冷冰冰的称呼。唯一对他好,给了他长辈的关怀与温暖,愿意教导他知识和道理的人,就是宸王叔了。 可是从未管过他关心过他的,他血缘上的父亲,竟然与王叔的死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