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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渔说起在公婆房里的事,“你给我划个道儿,免得让长辈多思多虑。”要总让她吃瘪,她可不介意跟他翻脸。 “下不为例。”他语气淡淡的,“今日实在没心情在长辈面前做戏。” 傅晚渔哦了一声。今日是九月二十七,有什么特别的?她懒得琢磨,放下书,熄灯睡下。 翌日早间,两个人一起前去请安,陪着两位长辈用过早膳,随后顾岩陌去了外院,傅晚渔回了秫香斋。 过了一阵子,大少奶奶杜氏过来了。 长房与二房,虽然在同一个府邸住着,但平时若没有宴请、没有需要商量的事,并不怎么走动。 至于称谓的区分,是因为在成婚当日,皇帝隆恩,传了一道册封傅晚渔诰命夫人的旨意,顾家不敢怠慢,吩咐下人唤傅晚渔为三少夫人,她的四个妯娌,因着没有诰命,便还是唤少奶奶。 杜氏是带着针线房的人来送冬衣的。她今年二十一岁,样貌姣好,是杜大学士的嫡长女。嫁入顾家之后,二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很看重她。 杜氏与傅晚渔见礼,落座后笑道:“别人的衣服也罢了,一如往年,早已备好了。只是,你和陪嫁的人的衣服只每人赶制出了两套。这些事,我婆婆交给我打理,是我疏忽了。你看——”语毕,望着傅晚渔,眼中闪过快意之色。诰命夫人又怎样?成婚前乖张跋扈又怎样?眼下让你吃瘪,你就得受着。 傅晚渔听了,心念数转,笑意到了眼底。杜氏用这种小事为难她,不是没有缘故的。 早在六年前,杜氏看中了傅仲霖,杜大学士也看中了傅家世袭威北候的门第,便托人到傅家说项,委婉地表露想结亲的意思。 傅家却看不上杜家,婉言回绝了。 从那之后,杜氏很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曾对人说,傅仲霖心高气傲得不知天高地厚了,他meimei也只有样貌是女子,行径简直比纨绔子弟还过分。 傅晚渔听说了,只当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没计较过。 现在看起来,杜氏是认定她不知道当初的事情吧?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傅晚渔问道:“大嫂的意思是——” 杜氏道:“各家都一样,秋日做冬衣,你应该有所准备。我跟我婆婆商量了,这次就这样吧,我们贴补给你一些银钱,你说可好?” 她是有所准备,衣物多的是,可事情不能照这个章程走。傅晚渔摇头,“不用。我们可以等,让针线上的人继续赶制就是了。” 杜氏面露不悦,“你不能给我行个方便么?” “我又不是请你给我们赶制衣服。” 杜氏道:“急赶急做出来的衣服,活计难免粗糙。” 傅晚渔唇角缓缓上扬,“下人做好分内事,你再惯着也不迟。” 杜氏站起身来,“那你就耐心等着吧。” 傅晚渔语气虽柔和,言辞却仍是毫不留情面:“我只等半个月。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的话,你也不用帮着你婆婆打理内宅的事了。” 杜氏暗暗咬了咬牙,举步之际想起一事:“你前一阵不是四处跑,就是生病,老夫人很是记挂。昨日我跟她老人家说你已经好了,老人家说,你针线活不错,实属难得,初一请安的时候,带两个荷包过去。” 傅晚渔挑了挑眉,“老夫人?老夫人不是病故好些年了么?” “……”杜氏恨不得给她一巴掌,“我说的自然是二老夫人!” “哦。”傅晚渔说,“她记错了,我不善针线。”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谁叫二房的人真把自己当盘儿菜了? “那就学。” “那是我的事,你们二房管的是不是忒多了些?”傅晚渔话锋一转,和颜悦色地戳人痛处,“别人出嫁之前,曾想嫁谁,被谁回绝,又如何的恼羞成怒,我可没管过。” 杜氏身形僵住,面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红包马上发,本章福利继续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wuiloo 5瓶; 晚安(づ ̄ 3 ̄)づ 第4章 傅晚渔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茶。 杜氏冷声道:“三弟妹的话,可是很有些听头,我们得好生说道说道。” “行啊。”傅晚渔摆手遣了服侍在房里的下人。 杜氏也遣了随行的两名丫鬟,只剩下妯娌两个,她流露出怨恨之色,轻声道:“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傅仲霖居然连这种事都跟你说。怎么?怕你吃亏,就让你用这件事拿捏我?做梦!嫁娶之事,全由长辈做主,与我何干?你们傅家要是不要脸面,我乐得奉陪!” “……”傅晚渔讶然。 哪儿跟哪儿啊这都是? 这一刻,她想起了前世的自己与此生身体原主相见时聊过的一些话。 临颖说:“你的做派,我一直瞧不上,也实在是不明白。动辄大耳刮子招呼人、当街对人抡鞭子,有必要么?我们费尽心思地培养心腹,不就是让他们替自己动手么?傅晚渔,你是女孩子,还是高门闺秀,狠劲儿用到沙场上就好。” 傅晚渔就笑,“你是天之骄女、金枝玉叶,再加上皇上一直偏疼、器重,有些事,你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遇到。 “有些人丑陋、下作、小肚鸡肠的面目,不会让你看到,见到你,都会拿出最好的一面来应承。殿下,你是公主,但与亲王无异,女子间的弯弯绕,你根本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