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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事我不提,就这几年,哥走的时候她跟你说什么你忘了吗?她跟你抢学校的时候你忘了?她差点害你被那个王八蛋....呸,提起来她我觉得恶心,恶心你懂吗?” “何汀,你没这么善良的,你有仇必报的狠心哪儿去了?你不用为了我去迁就任何人,我对她不好有报应的是我,我只是恨这割不掉的血缘关系让我没办法把这些恶心事还给她。” 何林书应该是第一次,这么费劲的试图说服何汀放弃让他试着原谅。 他心里满满当当的愤怒和恨意让他眼眶发红,他以为他要哭了。 如此真切又年岁久远的恨着一个人他自己都觉得很累,更何况还是他的亲生母亲。 可是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一次次抱着希望出发试图寻回温情又一次次战败而归是怎样的心情,他恨极无助的亲情在这绝望里缓缓漂白,直到变成一剂见血封喉的毒药。 他一饮而尽,认定了连神明都会宽恕他,认可他恨得有理有据。 “姐,神明帮不了我的,我们那么难的时候都没见神明帮一把,可见他们很忙,不会注意到每个凡人,如果只是因为我恨一个人这种事就有报应,那就来吧。” “我不怕,这世上,我护着你一个人就够了。” “好,贝贝,你别哭。”何汀紧紧抱住了他,她看到何林书的眼泪终于没能胜过心里多年压抑的痛楚。 她是恨的,她当然恨,这个女人造成了她这小半生的流离和失去且毫无悔改之意。 她不停的卷土重来,不停的在生活刚刚燃起希望的同时出现在他们周围,毫不留情的击溃她和何林书年少时对亲情的一次次期待。 她恨极了。 “明天下午,我回来接你,我得让她知道,只有你能做得了我的主。” 何林书把她抱在怀里,他轻轻吻了何汀的头发,她不知道。 何林书带着何汀到餐厅的时候,晏茹已经坐下了。 她挑了靠窗的位置,抽支烟专心看着外边的江景。 她还是很漂亮,保养得宜让她看上去精致又气质出众,和当年外出打工一年回乡一次的俏媳妇再不可同日而语。 “来了,快坐”,晏茹起身走到他们面前,短暂犹豫过后拉着何汀的手引到桌前,转身对着身边秘书模样的人说:“上酒,开那瓶九三年的,我女儿是那年出生的。” 何林书截过她拉何汀的手,直接放在自己手里,帮何汀拉开了凳子,然后坐在她身边。 “你现在帅多了,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小时候还是个小胖子,现在长的这么高,就是太瘦了,得长点rou。” 晏茹一边若无其事得拉着家常,一边示意过来倒水得服务生退下,她亲自帮何汀和何林书洗了杯子,又倒上茶,才绕过桌子走回自己位置上。 这女人就是有这种本事,面对你的时候,似乎那些让你恨得百爪挠心的事都和她没关系。 “废话别说......”何林书刚想说话,何汀在桌子下拉住她的手按住了他。 “是啊,怎么吃就是吃不胖,还挺羡慕人的。” 何汀笑着看向晏茹,两个人都是一脸虚伪的假笑,“姨您还是这么漂亮。” “汀汀,我还是把你当女儿的,你也叫了我那么多年的妈,没能和老大结成婚我就变成阿姨了?” 晏茹脸上立刻换上一副表情,真诚又失落。 “我是个野丫头,风里来雨里去,爹娘不详,又是扫把星,现在没资格叫了。这可是您的原话。” “你这孩子,我那时候不是伤心吗,都哭糊涂了,老大因为你挨了一刀,还没能救回来,我这当妈的那是生生掉了块心头rou啊。” 说着晏茹眼泪就下来了,其实何汀宁愿相信她这会的眼泪是真的,她还是相信血脉之间不可逆转的联系,她也记得,无论前世今生,何晏生一直是全家人的骄傲。 包括晏茹。 她是爱孩子的。 “别装了,第一时间清算我哥财产的不是你吗?”何林书低着头看手机,声音传了出来。 “贝贝,我不是......” “别叫我贝贝,也别演了,直接说吧,这次要多少钱?” “妈想见你就这么难吗?” “之前拿了钱就走的是谁,让我转账连个地址都不给的人是谁,这城市就这么大,你不是官太太吗,想见谁能找不到人?现在这么可怜给谁看呢?” “贝贝,.....” “说了,不要这么叫我。” 何林书盯着晏茹:“还有二十分钟,我们还有事,要钱还是要别的,赶快说,我怕你再多说一句我这二十分钟都不想给了。” “贝贝,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你哥走了,mama就你这一个孩子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小时候不了解你,眼瞎了,老公死了拿遗产谈恋爱,儿子死了要拿遗产当嫁妆,你就应该再狠心一点,找人做了我,我现在的遗产可比爸和哥加起来都多很多倍,你从现在花,天天往大街上扔钱到死了也花不完。” 何林书语气温和,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说出来的话却让何汀拦都拦不住,一句难听过一句。 何汀在桌子下握紧了他的手,眼神不停示意他放轻松,可惜毫无用处。 “话不用说得太难听,我今天不是叫你来吵架的,我主要是想见见你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