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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二代只想咸鱼 第64节

    “至于寻求修仙界众宗门的帮助……”

    宗珂苦笑,“当初就是他们默认门下子弟肆意勾.搭我族女子,才导致我族避世而居,若是被他们发现我们的所在之处,怕是又一场无法解决的纠纷……”

    “再说,以修仙界对魔族的排斥,他们也不会相信我族的话。”

    景月衫点头表示理解,灵族为了自保只得这样做。

    魔族在修仙界一直是反派形象,景月衫若不是经历了那么多事,也不会相信当年仙魔大战的真相竟是如此的不堪,眼下要说服宗门联合各个门派开通结界都显得没那么容易。

    事情已经说开了,苍越和景月衫都准备告辞离开了,哪知宗珂又放出大瓜。

    “我族因灵魔两气分离而衰弱,因此每年的盈月之期都选出一对情侣前往托月谷,就是期待能生下在胎里便可以接受魔气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可同时接受灵魔两气,有助于修行,你们俩有好消息吗?”

    宗珂期待的看着他们。

    景月衫苍越:“……”

    苍越耳根情不自禁的红了,说话也有些不利索,“没……没有,大祭司,我母亲虽是灵族,可我并没有继承灵族血脉……”

    爹妈都不是灵族,哪可能生出具有灵族血脉的孩子?

    宗珂语气和蔼,嗔怪的看了虞灵远一眼,“你没跟孩子说这个?”

    虞灵远一脸窘迫,“还没来得及说……”

    宗珂看向苍越,“即使你并没有继承到母亲的血脉,然而你的亲生母亲毕竟是灵族,你日后的血脉极有可能出现返祖现象,因此你们也是有很大几率生出带有灵族血脉的孩子的。”

    原来如此,景月衫满脸窘迫,然而距离他们前往托月谷这才几日,有了也看不出来吧?

    这个念头一起就把她吓一跳,难道她还真的期待与苍越有孩子吗?还是算了吧,俩人以后就是长时间两界相隔的各过各的,孩子跟了谁都不好。

    苍越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也是几经转变。

    过了好一会他才轻轻道:“我也希望以后的孩儿有灵族血脉。”

    那样一出生就有漫长的寿命,可以长长久久的陪伴在自己身边。

    景月衫又沉默了,半晌没有回话。

    宗珂敏锐的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将话题扭转了回来。

    “既然你们决定要告知宗门结界的事,我族就要准备着手搬家了,愿你等为我族保守秘密,切不可对外人言我等的位置。”

    灵族是苍越的母族,他自然是一口答应。

    景月衫也是满口附和。

    向宗珂辞别后,几人回到了虞灵远的树屋里。

    虞灵远叫住苍越,拿出一个玉匣子递给他。

    “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遗物,他说等你带着新妇前来祭拜他时再给你。”

    苍越愕然,万万没想到父亲还给他留了东西,他伸手接过匣子,想打开却发现上面刻下了严厉的禁制。

    “你父亲说,只有你们夫妻心神相依的时候,共同施法结印,才能打开此匣。”

    苍越又沉默了,看景月衫这个样子,此匣子一时半会是打不开了。他倒是可以强行冲破禁制,然而毕竟父亲有遗言在前,景月衫如此态度,他顿时觉得意兴阑珊,草草将匣子收下后却沉默不言。

    景月衫也是一脸尴尬,只觉苍风道尊修推衍之道修的有些神神叨叨的了。

    他们二人之前气氛的微妙,虞灵远看的明明白白的,然而夫妻之间的事,外人怎能说的通呢?

    “舅舅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只能跟你们说一句话,夫妻之间遇到任何事,只要心在一起,那么一切困难都不是困难。”

    苍越内心微讪,心在一起?他倒是想跟景月衫心贴心,人家根本不肯啊,到头来他的一腔痴情还是错付了。

    景月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沉默应对。

    他们自己没想通,别人说什么也不顶用,虞灵远叹了口气,对苍越道,“你收下我的神识印记,以后好方便联系。”

    苍越点头,俩人互通了神识印记。

    再三拜别后,景月衫与苍越走出了灵族所居住的结界。

    方一踏出结界,晴空中便蓦然炸起一声惊雷,苍越的胸口越发的抽痛。

    他捂着胸口看天,是天道在提醒他立马离开下界,否则天地法则将强行将他抹杀。

    难道此次下界之行,终究是一场空吗?

    苍越看向景月衫,做出最后的努力,“你可愿现在与我成婚,从此生死与共,寿元同享?”

    他到底是问出来了,这些时日的无数次试探终于在此刻要向她要个最终的回答。

    景月衫抬眸看他,面色是一如既往的坚决。

    “我不愿。”

    果真如此!

    他之前做的一切都成了个笑话!

    “你!”他欺身上前,神色冷厉,语气中饱含了无穷的愤怒。

    “你难道就不能为了我做出这一点牺牲吗?”

    景月衫不避不闪,抬头直直的对视着他的眼睛。

    “这一点牺牲?”她轻笑出声,“我若是做出了这一点牺牲,才是将我们的感情彻底倾覆。”

    “你又要强词夺理……”苍越眼睛仿若要喷火。

    “你就是不信任我,不想将一切都寄托在我身上,难道我这段时间的表现还不够让你放心的吗?”

    景月衫语气依旧不急不缓,“你错了,我不止不放心你,我还不放心我自己。”

    “仙君可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苍越怒气不减,“我喜欢你什么?我自然喜欢你的全部,你的一切我都喜欢,只除了你的倔强!”

    景月衫笑着点头,“如果不倔强,那就不是真正的我。仙君喜欢的就是现在的我,喜欢真实的我,那你便知道那样的我是必然会做出如今的选择。”

    “我若是随你去上界,地位相悬巨大的情况下,我总有一天会不再像现在的我。我会变,仙君会失望,到那时我们这段感情才是彻底走向了消亡。”

    苍越皱眉,想反驳她,说如论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会一如既往的爱她。

    然而看着景月衫清醒而自信的眼神,他突然就说不出口了,若是这样闪着光亮的眼有朝一日熄灭了,他真的还能像如今这般对她情深意切吗?

    不,有他在的一天,绝不会让她的眼睛失去光亮,苍越赌气的想。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愿意。”

    景月衫语气叹息,“我若是愿意了,恐怕道心崩溃,一身修为将再无寸进。”

    将一身荣辱寄托他人,景月衫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这么做,若真的如此,她哪里还能坚定道心一往无前?

    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想改变自己早死的命运,然后做一个快乐的修二代享受人生。

    然而命运无常,偏偏让她遇到了那么多事,逼得她只得将咸鱼的心态扔掉,就地雄起。

    老实说她也想愉快的享受人生,与苍越在一起及时行乐,可是她不能!

    头悬生死利刃,她必须抓紧时间赶快修炼至修为大成,若是依靠苍越走了捷径,她心态迟早要崩!

    到时不只是感情保不住,估计修为也会因心态问题停滞不前,到最后连命都保不住了!

    道侣间的寿命共享只能保住她不因生老病死而陨落,可保不了她经脉内乱窜的魔息啊。

    综上所述,她留在下界争取在最短时间修至修为大成才是目前最优解。

    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正待景月衫斟酌着怎么说服苍越时,一抬头却看到他一双眼睛中充满了伤心与无奈。

    任是她说的天花乱坠,摆在眼前的分离却是无可避免的了,并且今日一别,下次相见不知要到何时。

    可能景月衫此生也无法修为大成,更有可能这一别日后就是生死相隔!

    景月衫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仙君该走了,切莫因此过于伤心。我若是太不成器迟迟无法修为大成,仙君也莫要因我虚度时光,上界的女仙君也有那么几个,仙君不妨……不妨……”

    后面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想一想苍越以后与旁人在一起的画面,就让她心如刀绞。

    然而这是她自个做出的选择,便要承担苍越令投他人怀抱的苦果。

    这女人说的什么鬼话,还要硬生生将他往旁人怀里推?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的心果真是石头做的!

    苍越此刻已然冷了心肠,口不择言的道:“既如此,我们便情断于此,日后双方再婚也好,再嫁也罢,绝不干涉!”

    在苍越心里,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然跟成婚的夫妻没差了,此时的情断便宛如和离一般痛彻心肠。

    然而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苍越放下狠话后便挥袖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景月衫的视线之中。

    沉闷的疼痛缓缓袭来,景月衫捂住了胸口,大口的喘气。

    他终于走了,要回上界了,走了好,再也不要回来!

    苍越之前在魔界为了救她向黎昕魔君立下心魔誓言,有朝一日必要打通通天之路,否则将神魂俱灭。

    可是这些明明是她自己的事啊,都是因为她,将苍越强行拖下水,他原本可以不管这些事的!

    还是让他回上界吧,下界的事不要再管了,打通通天之路的事就交给她吧,只要她将任务完成了,苍越的心魔誓言自然也就破了。

    若她最终没有完成这件事……

    景月衫闭着眼不愿去想,她心中发狠,必要拼命修炼,活着去找黎昕魔君将此事了了,若那时她还能活着,苍越还能原谅她,那他们就再续前缘吧……

    你没有做错,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道,即使再来一千遍一万遍,她依旧会做出现在的选择!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胸口的疼痛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有逐渐加深的趋势。

    景月衫此时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她胸口的疼痛好像不是因为心痛的原因,而是源于天道对她的压迫。

    她大口喘气,抬头望天,内心迷茫不已。

    她不是苍越,修为只是刚刚到了炼虚而已,还远远不到这个世界所能承载的上限,况且她也不是上界之人降临下界,为何天道对她如此排斥?

    心头的疑问今天是得不到解答了,今日的离别着实让她心伤不已,此时身体的不适更让她感觉衰到了极点。

    咬了咬牙,她转身朝宗门方向飞去。

    苍越一口气往前冲了数千里不止,心头的伤痛丝毫没有减轻,且隐隐有加重的趋势。

    他抚上阵阵抽痛的心脏,抬头望天,只觉自己这段时间的坚持是那么可笑。

    阵灵咕溜滚了下来,看到他这般模样,本想大笑着嘲笑他,然而瞥到他充满伤痛的眼睛,嘴里的嘲讽不知怎么回事就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