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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野眸色一沉,真是欺人太甚。他还欲再说,就看着了熟人。 林修竹这会儿上前一步,面上含着温润的笑意,翩翩我公子,“五王子,别来无恙啊!” 宁野眯了眯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狠毒,林修竹? 这会儿可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林修竹可是打散过好几次他们的计划,叫他可很是苦恼。 宁野冷笑了声,“林小将军。” 林修竹面色如常,笑着颔首,“五王子,下官也觉着您该好好商议商议,可否要下官帮忙?” 面上是平时一贯的姿态,温温润润,看着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谁能想到林修竹能够上场杀敌? 真是人不可貌相。 林修竹的姿态可是将宁野气了个够呛,他最厌恶的就是林修竹这幅气定神闲的态度了。 战场上是,谈判时是,就连在这朝堂上也是。 真是叫人厌恶。 “不用。”宁野道。他算是看出来了,西蜀上下就搁这儿糊弄他,还叫林修竹这家伙来恶心他。若不是他们北疆现在低西蜀一等,他定然…… 宁野退了回去,不再言语了,时间还长,他可得跟于大人好好商议商议。 皇帝见没人说话了,这才对两国使臣威严道,“来人,赐酒。” 刘公公摆了摆手,命人将酒水端了上来。 使臣接过了酒水,“谢皇帝陛下,祝皇帝陛下年年岁岁,基业永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泼茶香(14) 国子监。 天边泛了鱼肚白,天色空濛,寒风瑟瑟。辟雍殿却是暖洋洋的,珠帘轻摇,烛火好不肆意,噼里啪啦,似乎激起了雪花,衬得雕花的窗坳外更是萧瑟了几分。 一树梨花开,暖意逐锦绣。 沈清和端坐于前方,面上含着笑,手里执着一本书卷,“今日我们讲讲为人之道,为君之道。” 底下的学子都互相看了看彼此,为人之道?他们自然知晓何为“为人”。至于这个“为君之道”,可轮不着他们考虑。 沈清和放下了手里的书卷,看着底下的人,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他还没有见着秦筠呢! 今日秦筠去了早朝,这些日子休沐,朝堂攒下来许许多多的事情,尤其是还有招待使臣,更是繁忙了许多。皇帝也准许秦筠这些日子暂时不来国子监。 底下秦筠靠窗的大案空空荡荡,窗坳的缝隙钻进来的风吹着案上的纸页。 沈清和不禁有些恍惚。 这会儿沈清和身上反倒是增添了些疏离淡漠,配着国子监nongnong的书卷气息,竟真让沈清和多了种清冷的易碎感。 他真的不像个传道受业的师长,以至于叫底下的学子生出错觉。 沈清和神色有些漫不经心,又扶住了书卷,单手撑着下巴,淡淡道,“何为道?” “所行,道也。” “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受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潜其心,观天下之理①。是为处世之道。”沈清和眸光瞥了底下的人几眼。 “也就是言胸怀宽广,潜心处事。”沈清和笑了声,眉目里满是张杨,“书卷中说的总是没错,不过本官看来也不尽然,谁言做人就得端着,一本正经的可不有趣,我们大好少年就该肆意一些。” 底下的学子忍不住的笑,他们没想到沈祭酒竟然还能有这么一面。 沈清和又放下了手里的书卷,正了神色,“不过本官这话可不是叫你们烧杀抢掠,去作恶的。” “何为君子之道?”沈清和又道。 “君子之道,淡而不厌,费而隐,辟如行远必自迩。”沈清和看向窗外,有雪落,熙攘繁杂,但谁又能说这不是安定? “我们身处盛世,就得谨记君子之道。世间繁杂与我们无忧,少年就该活出少年的样子。”沈清和这会儿显得有些懒洋洋的。 “何为为君之道?”沈清和笑了声,看了几眼底下的小皇子,“几位殿下可要坐正了。” 几位小皇子瞬间坐的端正了。 沈清和笑了笑,“本官有这么可怕吗?” “主要是祭酒大人气势逼人,学生不敢造次。”九皇子秦珩道。 沈清和失笑,撑着下巴看他。 秦珩被看的有些脸红,祭酒大人不仅气场强大还长得很好看,就是比那些镐京所谓的美人才女都要好看上好多分,就是这才学,也是他们翻越不过的高山。 “九皇子殿下今日不去上朝怎么来了国子监?”沈清和笑道。 秦珩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是被七皇兄给忽悠来国子监的。 他也觉着有些奇怪,为何这些日子没有问过他课业的七皇兄会突然问他课业温习的如何。 他支支吾吾半天就被七皇兄看出来了,他这些日子玩的太疯,什么课业都不知晓忘到了哪里?今日就被催来国子监了,秦珩觉着有些头大。 “回祭酒大人,学生这些日子没有用功,课业choucha也没有过关,是被皇兄催来温习的。”秦珩说的有些羞愧。 能被秦珩叫皇兄的只有秦筠一人。 沈清和若有所思,怪不得秦筠这些天天天带着秦珩,也不知晓是做什么。 他记着昨日秦筠还问他今日国子监讲习什么。 为君之道? 沈清和笑了声,“既如此,坐好了,可不能懈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