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页
开心也好,悲伤也罢,这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新的一年,要快快乐乐的啊。 岑今一个人守了岁,在新年的钟声敲响之后,才拉过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半睡半醒间,她想到了霍清池。 去年年三十,霍清池连夜飞到深市,陪她到天亮才匆匆离开。他给她讲满满的趣事,又给她看满满的视频。后来岑今困了,靠在霍清池肩头睡着了。霍清池抱她上床,睡到她身边时,岑今其实知道,或许是因为他千里迢迢起来,或许是因为新年特殊的气氛,岑今的心上涌过片刻的柔软,没拒绝他亲近。 其实并不难受,只从生理的角度来讲,应该是舒服的。霍清池很温柔,十分照顾她的感受。但是从心理上来讲,即使身体靠得再近,岑今仍然觉得孤单和惶恐。她无法投入进去,总不自觉的想,或许不久后,霍清池就会爱上另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做同样的事。 霍清池走后,岑今躺在床上认真思考了很久,觉得自己做得不太好。 既然不能给霍清池回应,就不应该随意给他希望。 以后得牢记这一点。 第二天一大早,岑今在炮竹声中醒来。像小时候那样,她也在院门外放了一挂开门炮来迎接新的一年。吃过早饭,岑今去了趟墓地看曾余香。 年初四,阚海楼结婚的大喜日子。陈央恰好出了月子,可以过来吃喜酒。高中时代的铁三角,终于都完成了人生大事。 当天晚上,岑今连夜飞回深市。 故乡于岑今,是过世的外婆,是陈央,是阚海楼。她见过了外婆,见证了两位好友的幸福,这一趟,已经十分圆满。 随后的日子,全部可以用忙碌来形容。 如岑今之前所料,司仲并没有真的被送进监狱。司仲有备而来,没有确凿的证据定他的罪,倒是有很多人可以证明岑今和司仲关系匪浅,而霍清池以前的确迷恋景云溪。 岑今没觉得失望或者愤怒,结果在她意料之中,她只不过想彻底和司仲做个了结。 自那晚过后,司仲这个人,已经从她最怀念的那一部分回忆中被剔除。 霍清池来过深市几次,岑今都避而不见,或者避无可避时,才和他短暂地见一面。霍清池倒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依然每日给她发满满的相片或视频,有时候会让满满和她视频通话。 满满开始的话不多,一般只是叫“mama”,渐渐的,她会说的字越来越多,越来越长,直到有一天,满满在那边清脆地叫了一声“mama”,又歪着小脑袋,扑闪着大眼睛,说:“mama,我是,满满。” 霍清池把她抱在膝上,笑着问她,“满满,你今天干嘛了?” 满满眨巴眨巴眼睛,咧开小嘴,露出几颗可爱的小奶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出去,玩啦。” “玩什么?”霍清池问。 满满歪着头,很认真的想了想:“”看大象,还有……小猴子。” 霍清池笑着摸满满的小鼻子:“我看看满满的鼻子长不长?” 满满咯咯笑躲着:“不长,大象,长。”又奋力去摸霍清池的鼻尖,“爸爸,长。” 岑今看着打闹成一团的父女俩,忽然间意识到,早慧的满满已经开始想要探索外面的世界。 而这个时候,时间又快要过去一年。 这一年里,霍清池和司家的争斗从暗处摆到了明面。 司盛年主动求和过几次,霍清池不为所动,司盛年一怒之下,也不想再受这种窝囊气。 本来以司家的体量,倒也不至于立即一败涂地,可惜霍清池很早之前就给司盛年挖了个坑,利用信息不对称,让司盛年狠亏了一把,司家资产大幅度缩水,富豪榜的排名一落千丈。 司盛年大受刺激,发了狠要报复回去。 毕竟也是商场中摸爬滚大了这么多年的人,司盛年有意报仇,霍清池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霍远承被气得再度入院,就连一向不太过问霍清池的霍父霍母都来劝霍清池做人要懂得留余地,要懂得化敌为友,不要处处树敌。那两位将要退居二线,终于有时间来关注自己的儿子。 霍清池我行我素,好话歹话一概不听,一副非要置司家于死地的架式。 司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司仲却丝毫不在乎,他一心扑在自己的团队上,对公司的事,一概不理。 司盛年气急,扇了司仲一耳光,指着司仲的鼻子怒骂:“我要不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早让你哪凉快滚哪去!你看看你这是什么德性,为了个女人,把霍清池逼成了疯狗,咬着你爸我不放,我要真倒了,有你好果子吃吗?” 司仲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坐姿散漫的让司盛年血压狂飙。 司盛年捂着胸口急喘了好大一会儿,才无力地摆了摆手。 “行了,我管不了你那么多,等我哪天腿一蹬,你爱干嘛干嘛去。就一样,你身边那个女人你不准娶。还嫌别人看得笑话不够是吧?” 司仲终于给了司盛年一点眼神。 他双腿翘在茶几上,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漫不经心的吐了个圈。 “爸,你想多了吧。就随便玩玩,你还真以为她要成你未来的儿媳啊?” 某两个字忽然戳中他的心口,司仲短暂的失了下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