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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怒伤肝。您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容易生气?” 霍远承重重地喘息着,气不打一处来。 霍清池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块,用银质小叉子叉起一块,递到霍远承嘴边。 “您说要冲喜,我想肯定越快越好,所以把婚礼定在十天后。爷爷,希望您能尽快好起来。” 霍远承紧闭着嘴,无动于衷。 霍清池叹了口气,收回苹果块,摇了摇头。 “爷爷,我知道您在生我的气。可是,感情的事,是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我都已经做出妥协了,您就不能也跟着让一步吗?连您都生我的气,不理解我,还有谁真正心疼我?”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被风吹着,砸在玻璃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里会下雪。爷爷,小时候,我最喜欢您带着我堆雪人。”霍清池垂着眼,把掉到床外面的被子拿到床上掖好,“霍家这么多人,可是我知道,只有您是真心疼我的。” 无边的寂静里,传来霍远承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爷爷是为了你好。清池,你清醒一点吧。你跟景云溪从来没有真正相处过,你喜欢的,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她,你明白吗?” 霍清池脸上挂着笑,明显不认同,只是不屑于争辩。 “当局者迷,我知道你现在根本不认同我的话,以后,等你跳出来后再来看吧。”霍远承摇了摇头,再度叹气,“哪怕没有这层关系,景云溪也不适合你。真在一起,你以后肯定后悔。” -- 此时的岑今,正在和老程聊天。 老程爱女心切,对岑今有着说不出的好感,越看越觉得她哪里都好。 “你是请来照顾霍先生的吗?” 岑今想了一下,点头:“算是吧。” 老程脸上堆满了笑:“小岑,你别怕,霍先生是面冷心热,以后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这是老程第二次说这种话,虽然岑今完全不相信。 她敷衍的笑了笑,不予置评。 恰在此时,岑今的肚子咕咕地叫起来。 中午面对霍清池,她根本没吃饱。 “小岑,你饿了是吧?”老程心细如发。 “没有。” “肯定是饿了。”老程说,“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啊,就爱漂亮,整天嚷嚷着减肥,就跟我家星星一样。你看看,你哪里胖了?” 岑今无声地笑。 她发现自己还挺喜欢听老程这种唠叨。 老程忽然一拍脑门:“我差点儿忘了,霍先生今早才给了我一盒饼干,本来准备带给星星吃的,我去拿过来,你垫垫肚子。” 不顾岑今的反对,老程已经一溜烟跑开了。 盛情难却,加上着实饿了,岑今也没再假客气。 饼干很酥脆,芝士味浓郁,吃了一口,就完全停不下来。 岑今一口气吃了四块,老程见状,高兴地眉开眼笑,硬是要把整个饼干盒都塞给她。 “拿着拿着,喜欢吃就多吃点。” 岑今塞了满嘴的饼干,口齿不清。 “给星星……留点儿。” “没事,星星要知道给你吃了,她肯定特高兴。” 正推拉着。 “程叔。” 岑今一愣,手上一个不稳,吧嗒一声,饼干盒掉到地上。 她鼓着腮,脸上还带着笑,撞上霍清池的视线。 老程飞快地捡起饼干盒,在外包装上擦了几下,嘴里念叨着“还没脏可以吃”,又将盒子塞到岑今手里。 “别跟我客气,拿着。”又扭过头,笑着和霍清池解释,“霍先生,你给的饼干小岑刚刚连吃好几块,直夸好吃呢。” 岑今:…… 岑今脸有点热,无声地偏过头,避开霍清池的视线,用力咽了几下,总算将嘴里的饼干怼进肚子里。 霍清池的脸上看不清喜怒,将目光从岑今手上的盒子挪开,淡淡吩咐道:“走吧。” 岑今手中拿着饼干盒,无法拖轮椅,想塞给老程,老程又不肯接。 正发愁呢。 “给我吧。”霍清池说。 岑今讪讪的,将已经打开的盒子递给霍清池。 霍清池拿着盒子打量了几眼,问:“好吃吗?” 刚刚塞了满嘴被抓包,岑今不好违心说难吃。 “还行,芝士味很浓,挺脆的。” “是中午没吃饱?” 岑今:“……” 霍清池忽然笑了。 那种笑,岑今只是凭着他的背影,也品出明晃晃两个大字--活该! -- 当天晚上,霍清池给岑今打了个电话,安排在后天给曾余香做检查。 而明天,岑今要去他那边一趟,签婚前协议,然后她再自己去试婚纱。 签婚前协议,岑今能理解,可是试婚纱……岑今觉得有点多此一举。 霍清池说:“婚礼关系到霍家的脸面,不能敷衍。” 好吧。 第二天,依然是老程来接她。他到现在还以为岑今是来照顾霍清池的,一路上给岑今传授和霍清池的相处之道。 “霍先生喜欢守时的人,小岑你以后,千万不要迟到。” 岑今看着窗外的雪景,又开始怀念家里那个小院子。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