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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惊起一阵嗡嗡的私语,各门派低声议论,伏龙寺的方丈竟然相信魔教余孽,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站队。 “既然方丈信任他们,那就是与弘山和整个武林为敌了!”超乎预料的事情走向,令风晚山措手不及,既惊且怒。他终于难以克制情绪,眼中闪过阴狠的寒光,举剑朝冲直方丈刺去。 铛的一声,何须归出剑挑开这一剑,与风晚山剑尖相对,坦然迎上对方阴翳的目光。他瞄着身旁同时拔剑的厉行,搜肠刮肚思索对策:在对方知道己方罩门的绝对劣势下,如何破局? 烈日炎炎,厉行的额头渗出一层薄汗,紧握流碧的右手也有些湿滑,又没法擦。他是个阳光自信的人,饶是如此,仍对自己当前的剑法信心不足。流碧在他手里,不太流弊。 他紧张地瞥向何须归,却发现如此危急存亡之际,这个小吃货竟在朝自己飞眼卖萌放电?! 他提了提裤子,低声道:“你干什么?搞得我我都有点那什么了……” “睫毛进眼睛里了,不舒服。” 厉行先是冷冷地警告风晚山讲点武德,别不顾体面搞偷袭,随后去关照老婆的眼睛,柔声低语:“挤出点眼泪,就把它冲出来了,好点了吗?” 风晚山的嘴角不易觉察地抽搐着,锋利的眼神狠狠剜着他们。和喜怒形于色的林照不同,若他看上去有三分愠意,那么心里的怒火已然如火山喷发,烧得魂魄都焦了。 “只要我们真正双剑合璧,就一定能行!”何须归轻轻揉着眼睛,揉出一个绝妙的点子来,面带喜色跃至厉行身前,“你的罩门在前,我的在后,只要我们一前一后,彼此互为照应就好!” 其实,这是个极其简单的方法,而他们先前竟一直没有想到。厉行猛地点头:“我比你强一些,毕竟眼睛也长在前头。放心,我这个护花使者绝不会失职。” 何须归面色一红,接着一张脸冰了下来,怒喝一声率先出招,直扑风晚山面门。 不过,弘山剑法中没有双剑合璧的先例,所有招式都是为单人而设。因此,厉行更像是个捣乱的。但他的搏击功夫和深浅难辨的内力使得他反应极为灵敏,往往在风晚山出招的一瞬间,就能看清这一剑的路数和走势,从而帮衬何须归。 风晚山怒意更盛:“何须归,你竟将弘山剑法教给外人!” “对我而言,他不是外人!” 有厉行守护着屁股,何须归不再有顾虑,剑招大开大阖、挥洒自如,时不时还能穿插变换几个出其不意的巧招,一柄落霜寒光四射,银晃晃地铺洒开来。 从师父与雪师叔在海岛山巅的殊死一战来看,这世间恐怕只有师父的精纯内力,才能抵得住“凋花”这样邪门而上乘的内功。 但他心里清楚,他仍非风晚山的敌手,哪怕有厉行陪在身边。他杀意翻腾,招招直奔要害,而风晚山却始终留有余地,只想击他罩门,让他束手就擒。 这让他觉得,自己在占对方便宜,却又无可奈何:“你不必让我,我也不会对你留情!” 风晚山眉头一皱,似乎终于起了杀心,使出一连串凌厉至极的剑招,扫刺相加。何须归细腰一拧,脚下一旋,顺着旋转之势脚步一点跃上半空。秀逸浓密的卷发如一朵晴空绽放的烟花般,凌空铺展开来,美得惊人,看得那慎能和尚呆呆的合不拢嘴。 当何须归为自己这套可以得十分的躲避动作而洋洋自得时,忽见风晚山脚尖疾点直退,剑尖画过半个圆,直刺他身后的厉行。原来,方才那一扫一刺乃是虚招! 何须归不假思索地扑了上去,横竖两剑交织成网直抵心窝,想逼得他回剑自救。然而他像是疯魔了,宁死也要刺厉行一剑。 “师兄——!”林照肝肠寸断地嘶喊,风晚山这才归于理智,闪避何须归的剑势,却还是被剑刃划过,深深割破胸口。 嗤的一声脆响,白衣破裂。热血迸溅之际,他的剑仍不甘心,虽偏了走势,却还是浅浅地刺进厉行的下|腹部。撤回剑时,一线血珠随剑尖高高扬起,在烈日下划了道鲜红的弧线。 这一剑诡而快,厉行平静地站着,低下头,看着鲜血自衣服的破口汩汩流出。毫无特点的深色粗布,让他觉得自己看起来像个漏了的麻袋。 “老舅啊——我的亲娘舅诶——”欧阳豆从树丛窜了出来,哭喊着狂奔,骨碌一下摔了个跟头。 预告: 厉哥受伤之下,反将敌人气晕 第151章 欢喜宫公益基金 “厉哥!”何须归放声嘶喊,心如刀割,立即用掌心压住他的伤口,同时点了几处xue道止血。 林照也冲过来,扶起血满前襟的风晚山。他左胸至右肋多了道深长狰狞的伤口,如血色的裂谷。仿佛那些他也该挨的鞭子,终于狠狠抽到了他身上。 “师兄!天啊,怎么办……好多血……”林照一脸惶然,“你为什么非要刺那野和尚呢?就算你杀了他,何须归也不会回来了——” “我没事!”风晚山缓缓站立,那伤口便瀑布似的淌血,将原本白玉般的肌肤染成一匹红锦。他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为自己点xue止血,似乎还想再战,然而锐利的痛楚令他难以抬起手臂。 那一剑太快了,看见风晚山满襟的血,厉行才开始觉得疼,微微躬身。伤口火辣辣的,像被火神祝融啃了一口。他心想:妈的,可别捅到腰子……不,肾的位置要靠上,应该无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