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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先是师尊陨落,随后你没了仙骨,如今灵翰失了心头血,下一个就该是我了吧?看来我们桐宫,恐怕最后都不得善终。” “重明,你到底还在不在在不在人世,为什么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呢....可能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去陪你了。” “不过在这之前,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你正名,我发誓,即便是我死,也一定不会让你顶着欺师灭祖的罪名!” 乌仁在殿门口立着,隐约听着屋里的动静,悄悄叹了口气。 他将视线投向半空。 天空中黑云遮住了满天繁星和皎洁的月光,压在穹顶之上,无端生出压迫之感,漫天都写着一个征兆——风雨欲来。 乌仁变成原形,张开黑色的翅膀扑棱棱地朝着清平宫的方向飞去,飞进在院中一侧的厢房中,在窗间留着透气用的缝隙里钻进去。 厢房里,钱八仔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酣睡,忽然间感觉床上压上了一个人,“唔?谁呀,乌仁你做什么?” 乌仁径自钻进他床上的被子里,“睡觉。” “那你来我床上做什么?”钱八仔气哼哼地说着,身子却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 “我没住处。” 钱八仔气极,愤怒道,“那么大一个宫殿你说你没有住处!” 乌仁言简意赅,“脏。” 钱八仔气呼呼地翻了个身,十分不满,“怎么可能脏,那可是大人我差人帮你安排的房间,你一只破乌鸦,大人我随便找根棍子就能把你安排了.....” 乌仁不说话,直接化出一对翅膀把吱哇乱叫的钱八仔关进了翅膀里,双臂压住他乱动的身体,“闭嘴,睡觉。” “唔!” 清平宫正殿中,顾灵翰已经睡倒在了离琛怀中,即便不断有离琛帮他补充灵力,但他毕竟失血过多,身体十分虚弱,修炼没多一会儿,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离琛小心翼翼地脱去师尊外面罩着的外衣,将他安顿在柔软的锦被中。 他小心地把帮师尊把被角掖好,把他那只受了伤的手摆在了锦被上。千丝蛊还在不断地在顾灵翰的皮肤下蠕动翻腾,血红色的虫丝像交错的血管一般交织,在他白皙紧致的皮肤上顶出一个又一个包。 顾离琛轻轻地捧着那只纤细的手,看着师尊那双原本鲜红如血现在却十分苍白的嘴唇,满眼都是心疼。 “师尊,一定特别疼吧?” 顾离琛抬起胳膊,用左手一寸一寸地抚上了顾灵翰的脸颊,深邃的眉骨,轻薄的眼皮,挺拔的鼻梁,他面上的骨骼绵连如山脉般,俊美无暇。 他沉浸在师尊俊美的容颜里,直到手下的剑眉无意识地皱了皱,这才回过神来。 顾离琛不再拖延,他用指尖祭出的灵火点燃一支早就准备好的安神香,插在了床头的香炉中。 床上的人皱起的眉心逐渐舒展,呼吸也渐渐平稳。 顾离琛取出一把银刀,放在火上炙烤后,眼疾手快地割开了师尊手腕上,千丝蛊聚集的地方。 随后割开了自己左手的手腕,鲜红色的血液汩汩流出,瞬间滴落在地。顾离琛没有停顿,直接用内力将顾灵翰手腕上的千丝蛊逼了出来。 然后将自己的手腕贴上师尊的伤口处,以鲜血为引,一点一点地喂养那些张牙舞爪的血丝。 云梦大泽湖底下被水流侵蚀而成的溶洞中,一只血红色的蠕虫被养在透明的水晶瓶中,忽然开始不断的扭动。 溶洞中弥漫的阵阵水汽瞬间凝结成人形,云镜的身影猛然出现在血蚕,“朱雀血,朱雀的心头血!” 他皱起鼻尖,用力地吸了一口空气中飘荡着的独特的血液香味,眯起了眼睛,“就是这个味道,绝对没错!” 清平宫中,顾离琛成功地将千丝蛊引出三分之一,但那虫子狡猾得很,之后无论他在如何引诱,那东西也不会再探出来半分,他尝试过用外力将它就出来,可一旦被其他东西触碰,那张牙舞爪的一团便重新会钻回去。 一边是血腥残暴的画面,一边是师尊平静俊美的睡颜。 顾离琛咬了咬牙,直接将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腕贴到了师尊的手腕上,果然,那贪婪有又小心的千丝蛊开始探出触手,一边吮吸着美味的鲜血,一边尝试着钻到另一个更加肥美的rou巢中。 几千里之外,云镜朝着水晶瓶中疯狂地注入灵力,瓶中的血蚕rou眼可见地涨大了一圈,身形直接膨胀到刚才的几倍。他企图用灵力激发千丝蛊的力量,使之更加嗜血狂暴,朝着寄主的心窍钻去。 强烈的痛感几乎让顾离琛的大脑直接炸开,他痛得几乎要忍不住痛呼出声,想不明白这千丝蛊到了自己体内,为何就会暴烈这么多。 这力道,简直是要撕破体表,破体而出。 顾离琛竭尽全力封住胀痛不已的经脉,将殿中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细细地帮顾灵翰包扎了伤口。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后,奔出殿门,消失在浓稠如墨的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顾灵翰醒来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身边发现离琛的身影。 他缓缓地坐了起来,觉得有些奇怪,“这一大早,离琛会去哪儿呢?” 若是按往常,离琛一定要在自己身边赖上许久,磨磨蹭蹭地才肯起床。想到这儿,顾灵翰捏了捏自己隐隐发烫的耳垂,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