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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 第112节

    她端着杯啤酒,手臂支撑自己趴在他座椅后背,看了会儿他的牌。

    红发又勾又绕,拂在怀礼脸侧。

    他感到痒了,回头看一看她,她却没收身回去,又微微探了过来,顺手替他点出几张。

    头发又在他颈畔飘拂。

    elsa坐他旁边,对她上上下下的瞟。

    南烟点牌,怀礼出牌,不管他会或是不会,这局都胜券在握了。

    南烟便悠悠然对elsa笑一笑,特意换了俄语对怀礼耳语。

    “什么时候上去休息?”

    怀礼对扑克牌已十分上手了,其实无需她替他出。他玩的漫不经心,有她几乎是锦上添花,与几个老手过招都不在话下。

    他抽了口烟,转过头也用俄语回她。

    “晚点。”

    南烟支着下巴,勾勾眼角瞧他,又换了中文,一字一顿地对他说。

    “听不懂。”

    “你房间没人?”

    怀礼也换了中文问,在她点了张牌后立刻也跟着出。

    “你呢,今晚不去找别人?”南烟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

    意有所指。

    二人两个问题抛出,谁也不回答谁。

    他们对彼此的问询向来都像明晃晃的调情,没几句真真切切的答案。

    南烟心猜没有单独的房间,他也不会去elsa的房间。毕竟那房间还有个陈舒亦。

    不过,说不定呢。

    她端着水杯准备上去了。

    这时,怀礼忽然侧过头来,青白色烟气下视线淡淡,立刻问她:

    “你不玩了?”

    南烟拢了拢身上披肩,给他展示了下自己胳膊内侧沾到的颜料,晃了晃手,他系在她手腕儿的铃铛轻响。

    “画画。”

    烛火摇曳,怀礼瞟她一眼,掸了掸烟灰,说:“等会上去找你。”

    “多久?”

    他不说话了,又回过头去。

    继续和他们出牌了。

    南烟拉好披肩,上楼前又朝他方向望去。他衬衫领口散开,一截皮肤冷白,锁骨下痣暗红。

    elsa换到她刚才的位置,端端地也趴到了他身后去,二人说笑着,又这么打起了牌。

    这时,南烟又注意到陈舒亦将目光投向了她,表情有点奇怪。

    说不上哪里奇怪。

    南烟转身上楼。

    昨夜在火车开始着手这幅画,心中一直想的一直是在莫斯科红场遇到的那个吟游诗人。

    怀礼对她解释他唯一听到的那句诗。

    灵感总差点什么。

    今日在雪场周围打转,俯瞰到景色,回来尝试动笔。

    没有什么思路。

    .

    民宿二层楼梯正上方是个公用的小型会客厅。

    南烟坐回沙发,画板架到腿面。

    楼下欢语笑声飘上来,很难辨识出他的声音。南烟不禁想到下午她在雪坡上失控之时,他朝她大喊。

    喊的什么,她实在没听清。

    一画画儿就容易沉浸,万事与烦恼都抛开。

    今天突然在想,如果那条冗长的雪坡没有尽头就好了。

    买她和徐宙也共同创作的那副《星空》图的,是一位美术杂志社的前编辑。南烟顺手在网上查过对方的信息。

    资质很老的一位前辈,与冷嘉绅不分上下。

    他今天给她发来了信息,问她还有没有别的作品,很欣赏她似的。

    这幅画是她和徐宙也共同创作的,南烟回复了那位买家的同时提及了此事,对方却坚持说要看她的作品。

    她说自己现在在俄罗斯,回去之后会联系他。

    他便欣然答应了。

    南烟正窝在沙发画着画儿,手旁小桌突然传来了声轻响。她猛然抬头。

    不是怀礼。

    joseph有着独属于少年的清澈笑容,蓝灰色眼睛映出她画纸上的线条,用俄语称赞说:“真好看。”

    南烟便笑一笑,英文和他对话:“这里风景很好看,适合画画,我很想去外面画画。”

    joseph便眨眨眼睛,又看她的画,“rita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大概3天,”南烟说,“3天后我要回圣彼得堡。”

    她要去画展的。

    joseph点头:“那明天我去雪场可以顺便带你去画画,我知道一个地方,景色很好看。”

    “真的?”南烟眼前一亮。

    今天没在雪场玩尽兴,明天她还想去滑雪来着。

    joseph和她聊了会儿就离开了,南烟靠在沙发上休整片刻,才准备点烟,遥遥听到了脚步。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她头枕在沙发靠背,抬起头来。

    俄罗斯风情浓郁的装饰,风雪缭绕,巅峰倒影。

    他仿佛在天花板上行走。

    怀礼走了过来,周身携一阵淡淡烟草气。混着雪茄的味道。

    不知道是否是他刚才在抽。

    怀礼手臂撑住沙发靠背,微微低了身,垂眸,打量她放在一旁的画,“画完了?”

    “还没有啊,”南烟笑着,仍这么仰头靠住沙发。披肩散在肩下,只穿了件丝绸质感的吊带。

    胸口一湾勾绕的雪白。

    又深又勾人。

    怀礼视线落在她下颌。

    南烟抬手,捻了下他衬衫的纽扣,问他,

    “怎么样?”

    “画?”

    “不然?”

    她笑得意味深长。

    怀礼也微笑,拿起来。

    他蓦然想到她之前随手为他画的那副画,还有心脏音展馆的墙绘。也一如这样空灵的风格。

    是她的风格。

    那种矛盾的破碎感。

    他视线淡淡滑过她,好似想从她的脸上瞧出一些与作品风格契合的端倪。

    却又别开。

    “很好看,”他欣赏一番,又看她,眉目淡淡的,“给我的么?”

    画未完成,他看到了背后右下角的落款。

    给lance。

    还有从北京出发到圣彼得堡的出行计划。

    那天晚上她随手写在后面的。

    “送你做个纪念吧?”她笑着,眼睛一眨不眨。

    好似有几分真心。

    “这么好看,还是自己留着比较好吧,”怀礼笑了笑,轻轻地放下了画。他眉眼间浮现几分倦意。

    “画完早点休息。”

    他轻轻揉了下她头发,最后说了句,便转身去他的房间了。

    刚在楼下还问她她的房间今晚是不是就她一个人。

    南烟知道是调情话,心里俨然有了期待。

    女人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