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高高在上的人
元朗要是知道谢长岭在千灵的面前为他说话，估计要兴奋的蹦跶三尺高的。 在定远的时候，，他带领的影子小组从来都是穿着便衣，来到京城以后，穿着常服，到处走动已是常态，今天他去监视聂长丰，一身灰色的衣裳，站在人群当中也就是比一般人高一点，脸上还特意听了千灵的意见，贴了一块疤痕。 自从天行跟他们是一伙的了，在定远的时候，和阿袁联手搞了很多实验，用千灵的话来说就是开发人皮面具，但，并非用人皮，若是真的用人皮，连千灵都觉得太过可怕了。 影子小队经常执行各种任务，在公共场合经常露面，所以，阿袁制作出来的各种可以贴在脸上的小块伤疤，胎记啊，非常受欢迎。 上次影子小队从定远赶过来，并没有意识到会留在京城，所以，带来的并不多，还是天行护送九爷回来后，连夜给赶制出来好多。 身材高大的人，如果不能将自己隐身于人群中，那就说明这是一个不合格的影子，所以，元朗和那些影子们早就学会了要把自己的身形有点作为缺点来利用。 独自来傅家之前，元朗找了个地方先洗把脸，把自己收拾干净，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心里嘀咕着傅相找自己去为了啥？ 如果是为了亲自感谢当日他救了傅青鸾，那倒没什么事，但是，以他对那些大人的了解，身为大明朝副丞相的人，绝不会为了区区一件小事把他叫到家里，亲自对他说谢谢什么的。 所以，这次召见他，是另有目的。 到了傅家，看门的奴仆也是一副眼睛长在头顶的傲慢劲，元朗心里直接对即将要见到的人打上了一个不合格的标签。 他是从辅国大将军府出来的，骠骑大将军府上也是一样的，谢家上下，无论是主人还是看门的，对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就算是脾气火爆的骠骑大将军，对人对物也是没有半点架子的。 府上养着什么样的奴仆，主人也就那样了。 被带到客堂后，等了一个多时辰，傅相还未来，奉茶的婢女说老爷正在接待客人，元朗想着反正今天监视聂长丰的事也黄了，就让影八一个人盯着吧，如果发现了什么事，也有谢长岭支援着。 他也明白了，自己什么身份啊，傅相说要见他，能派个有点地位的管事接待他，已经是给了十二分的面子，当然，这面子也是给辅国大将军府的，不是给他的。 元朗危襟正坐，一边等待傅相的召见，一边思考着要怎么把安西派来的人给挖出来。 千灵对他是万分的期待，但是，他和影子们也不是神仙。 抓济阳的时候还有半边脸的画像，而这位贺兰达的使者，谁也没有见过他，虽然宫里监视的人已经把目标缩小到五个跟皇后有过接触的陌生人身上，但是，也仅仅是消息传递出来，没有画像怎么抓人。 以他的敏锐感觉，客堂外边来张望他好几次的小厮自然是发觉了的，傅相怕是在哪里端坐着，喝着茶，等待着他不耐烦的表情吧。 反正已经来了，他也不着急，一边想事情，一边偶尔端起茶杯喝一口。 婢女倒是来得勤快，没多久就会给他换一壶热茶，还端来了几盘小点心。 整整过去了一个半时辰，眼看他稳坐在客堂里，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傅相倒是沉不住气了，带着人往客堂这边来了。 听见脚步声，元朗知道正主儿登场了，连忙起身，站着迎接副丞相大人。 “这是我们家老爷。”先前领着他来客堂的那个管事跟元朗介绍道，也算是尽了本分。 元朗双拳抱拳，恭恭敬敬弯下身子，道：“小人见过傅相。” “不必多礼。”傅相没想到他会这么高，足足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在上首坐下，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元将军不必多礼，今天把你叫来，主要是想对你表示一下我傅家的谢意。” “傅相面前，哪里有小人的座位。”元朗很清楚身居高位的人怎么都见不得他这种身份自不量力的与他们平起平坐。 朝中，特别是像傅相这种书香门第的人家，更是看不起他这样的武夫，所以规规矩矩的站着才是最稳妥的。 “元将军客气了，你对我傅家有恩……” “傅相言重了。”元朗第二次听他叫元将军，心里暗惊，老头这是要给他扣一顶大帽子吗？ “小人只是军中一名小小的校尉，哪敢称作将军，我家大公子那才是确确实实的大将军。”深施一礼，表现得诚惶诚恐，“至于小人救过傅相家人，那也是凑巧路过，并非我一人所为，论功劳，整个影子小队的人都有份。” 他正说着这样的话，刚刚离去的那个管事带着人进来了，两个小厮的手上捧着木盘，上头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两一锭的银子，朝他们家老爷行礼后，弯着身子将木盘呈给了元朗。 元朗瞟了一眼后，马上就得到了准确的数字，一盘一百两，加起来两百两，也算是客气的啦。 面上并未露出什么表情来，恭敬的朝傅相行礼，还是那副惊恐不安的语气：“小人惶恐。” “这还是你应得的。”傅相摸着胡子和气的笑着，眼睛里的鄙夷神情毫无疑问的泄露在元朗的面前。 要是这个老头沉浮再深一些，元朗倒是觉得很难对付了，他既然明面上摆着对自己很不屑，那自己也无需客气。 若是影十一没有得千灵赠与的那一百两黄金，元朗还会觉得，傅相的手笔还算是大的，但是见识过了镇国王府的大手笔，这点银子还真是没什么看头的。 所以，收下也无妨，给兄弟们买酒喝。 又或者，这两百两银子本身就是一个试探，老头想要试探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小人就替兄弟们谢谢傅相大人。” 元朗双膝跪地，给钱的就是大爷，这个头还要磕的。 一旁的小厮把银子装进了一个袋子里，绑好绳子，态度客气的放在了他的脚边，随即躬身退下了。 “起来吧，不必这么客气，做人啊，应得的就爽快的收下，不该是自己的，连多看一眼也是不妥的，元朗，你说是不是啊？” “傅相说得极是。”元朗顺杆爬，心里呵呵，也不知是受了千灵的影响还是怎么的，反正觉得自己和以前完全不同了，能屈能伸，要是被母亲知道他变成了这样的人，可能又要暗地里伤心难过了。 不过，千灵说得好，能够在各种环境中生存下来的人，才是最厉害的人。 他便是要当她心目中那个最厉害的人。 “听说你们影子小队是来临安抓人的，可抓到了？”傅相轻呷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越是看似漫不经心的表情，真正的目的就掩藏在其后，元朗深知其中的奥妙，忙行礼回道：“人已经抓住了，交给皇上处置，小人身份低微，不清楚后续是怎么处理的。” 济阳被安置在城外的一个庄子里，谢家派人手严密的保护着他，至于那些他写出来的名单，皇帝和摄政王暂时没有动的打算，但是，那些人已经被当权者列入黑名单，以后办事还是小心着的好，不然，迟早会被拿捏住一个错处，一起算总账。 济阳被抓，朝中议论纷纷，那些个跟他有过接触的人自是怕得要死，做事也小心了很多。 后续怎么处置济阳，朝中百官声音不一，到后来，还是皇帝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济阳已经处死了。 所以，元朗说自己只知道济阳被抓住了，言外之音就是，您身为副丞相，应该知道皇上是怎么处置济阳的吧。 “本官也不知。”傅相自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音，微微一笑，和气的说道：“你和你的影子小队这次可是立下大功了啊。” “职责所在，尽我所能。” 没事了吧，我可以走人吧，在这里浪费了一个多时辰，我有很多事能做呢。 “傅相还有什么吩咐？” 傅相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本还想打听打听影子小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他这么一说，倒是把他的话给堵住了。 轻声咳嗽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说道：“今天把你叫来主要是为了酬谢你的救命之恩，怎么，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忙吗？” “倒也不是别的什么事情，摄政王瞧见我们几个人没什么事做，最近给分派了暗地里调查部尉司悬案的差事。” 也是随口那么一说，可没想到，竟然触动了傅相的一根神经。 老头瞪大眼睛，略显吃惊的问道：“你们还能查案？” “查案是捕快们的事，可能是摄政王见我们太闲了，所以，丢了一个陈年旧案给我们查，其实也查不出什么来。” “是什么案子？”傅相极力的稳住心神，端起茶杯轻呷一口，掩饰自己的失态。 如果不是他的语气过于激动，元朗还看不出老头子有点害怕的表情。 他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声，老头激动个什么劲啊，难道说，他的心里在害怕有个陈年旧案被再次的翻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