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只有元朗懂的深意

    岭南特产，定远特产，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一夜，元朗毫无睡意，大概也是因为这两日cao劳过度，反而睡不着了，直到天蒙蒙亮，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闭上眼睛，稍微睡了一会儿，没多久就被亲兵出cao的号子声给吵醒了。

    了无睡意，起床和亲兵们一起出cao，随后着了亲兵的装束，混在队伍里吃了早饭，还听了几耳朵大家都在传的奇闻趣事。

    影子们都被他派出去执行侦查任务了，所以，反倒是他自己没什么事做了，跟谢忠打了声招呼，决定到城里转悠一下。

    换了一身常服，怀里揣着几两银子，这也是千灵教他的，说大隐隐于市，很多事和人只要有意去挖掘，都是有故事的，特别是想探听到重要的情报，银子是少不得要花的。

    他在加入影子小队以前，已经是百夫长了，在承寒的亲兵里是晋级最快的一个，但也是有军功的一个，所以，承寒手下的将领没人说三道四。

    承寒是第二次来岭南执行平叛，上一次因为天气和生病的原因，他不得不离开定远，回京城休养身体，这次又来，叛军像是早就接到了情报，他才刚带着元朗谢忠到达定远城，界线上就有异动，叛军往大明界线推进了一里地。

    这种试探性的推进似乎是常态，当地的驻军也懒得理会，你爱过来就过来，谅你也就只能推进一里地，再往前推进试试看啊？

    但是对初来乍到的元朗来说，这是挑衅的行为，当即就请战，带着三五百的人去了西风关隘，眼瞧着从西风关隘出来的一两千叛军在大明的土地上开锅烧饭，吃得津津有味，怒从胆边生。

    长刀出鞘，单刀匹马将正在吃午饭的叛军冲的七零八落，后头本想观望一阵的士兵见领头的人如此，顿时也来了豪气，一阵剿杀，三五百人的队伍把千余名的叛军杀得哭爹喊娘，丢盔弃甲逃回了西风关。

    承寒从京城里带来的黑甲军还未到定远，元朗这个小亲兵的名字就已经广为流传，跟着他一起厮杀过的老士兵更是添油加醋跟人说这个叫元朗的少年郎如何威风凛凛厮杀。

    加上后来叛军又有两次一里地的推进，元朗带着人上阵，眼见又是上次来的那个长刀少年，叛军跑得比兔子还快。

    千灵还未到定远之前，元朗在定远城的未婚少女心中就是最英勇的人选，不知道他名字的人都以长刀将军称呼他。

    也因为这个，承寒的手下就暗中跟承寒告了几次状，这个叫元朗的亲兵虽有战功，可如此居功自傲，对大将军来说不是好事。

    特别是李顺，本来就对元朗有敌意，立了战功，他没说什么，元朗一有不对，马上就尖锐的相对，要不是承寒护着元朗，恐怕元朗早就被吐沫星子给淹没了。

    后来，承寒专门封赏了一批有战功的士兵，提拔的提拔，实物奖励的奖励，布告贴在大将军府外的墙上，让定远城中的百姓都可以看到。

    由此，元朗也确定了自己是百夫长的职位，但城中喜欢他的百姓，只要是认识他的，都会称呼他一声小将军。

    承寒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百姓想要叫，他有什么办法，所以，李顺再次跟他提百姓称呼元朗为小将军，他面色一沉，直接甩过去，“李副将，你这是在找元朗的茬，还是找我谢家的茬？他能不知道百姓如此称呼他，对他来说并非好事，我谢家教出来的人，我不敢保证人人都是好样的，但我可以保证，人人都有自知之明。以后，你若是听见别人称呼他为小将军，就将称呼他的人抓起来好了。”

    打从那以后，以李顺为首针对元朗的人都收敛了许多，百姓们依旧亲切的称呼元朗为小将军，大概只有承寒一个人觉得，这个称呼也许就是元朗的将来。

    他虽然嫌弃他心中对自家的meimei有倾慕之心，但也不得不承认，元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那可是他父亲悉心培养起来的，何况，元朗的身体里流动着卫家人的热血，他的祖父，可是大明曾经的战神啊！

    自从千灵来到定远城后，元朗就很少上街走动，喜欢他的人其实都在惦记他，怎么这么久没有见到小将军了？

    今日想要打探消息，元朗常服上街，很快就被人认了出来，殷勤的打着招呼。

    元朗对人一向都是客客气气的，之前有人喊他小将军，他每次都解释说自己只是大将军手下的亲兵，可别人就是不信他，到最后，他也懒得解释了，直接跟自家公子说，我解释不过来，人家不相信。

    承寒当时给了一个鄙夷的眼神，也没说什么，能够理解他难处，所以，等于是纵容了他。

    要是千灵见到元朗受欢迎的场面，肯定会说，长了一张俊脸好处多多，瞧瞧，这边的铺子老板塞了一些干果，那边的铺子老板送上一些新鲜的果实，长得帅，就是占便宜。

    元朗哪里想占人家的便宜了，收下的东西都送人了，闲聊几句，也得到了不少情报，比如，虽然定远城只有通往西风关隘口一条路，但是，也有人经常从岭南弄些绣品来定远城卖。

    岭南的秀娘和定远城的秀娘都是师承岭南元家，岭南绣品也称之为元品，三年前，元品也是岭南的上贡之一。

    这三年来，岭南叛乱，声明要脱离大明的附属，但一直没有独立称帝，这也是千灵所好奇的，所以，元朗趁着今日有空，一路唠嗑，收集到不少有用的情报。

    虽然边界上瘴气弥漫，但是，还是有人在偷偷的走私，不止绣品这一项，还有别的东西。

    千灵给元朗分析过，岭南地处内陆，交通闭塞，很多日用品是靠定远城这个中转地运送到岭南城的，但，如今，岭南和定远断绝来往已经三年了，他们肯定是有准备的，在大明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一个地方偷偷进行着两边的货物来往。

    所以说，边界上的瘴气，有可能只是一个障眼法。

    中午在城北一处面馆里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还遇到了老方。

    他带着人第一次反击叛军过界的时候，老方右腿受了伤退了伍，他是定远本地人，原先是府衙里的一个捕快，因为岭南叛乱，他应召入伍成了一名老兵，因为这个，老婆孩子跟他闹翻，与他脱离关系，这件事在定远还闹得蛮大。

    承寒第二次来平叛，自然是有备而来。

    元朗初生牛犊不怕虎，带着人几百人对两千多人的战斗大胜而归，对于那些因伤退伍的老兵，每人奖励了五十两银子，这也极大的激励了军中的士气。

    后来元朗问，这些银子都是公子您的私房钱吧，承寒白了他一眼，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老方就是用这五十两银子在城北开了一家刀具店，因为他是退伍兵，又是曾经的定远府衙的捕快，各方面办证都快，老方刀具也就成了定远城唯一一家官方认证的刀具店铺。

    一个月以后，他盘下旁边的店铺，不仅有成品，还有可以现打的铁匠铺，军中想要用得顺手的武器，都上他这里来，生意火得不行。

    元朗也是无意间遇到老方的，原本没想着要找他，在面馆遇到了，两人拼桌吃了饭，说了些近日来的一些事，老方对将军府门口发生的抢人事件很感兴趣，追问了几句，元朗只说自己执行任务去了，不在城中，不是很清楚。

    吃完面，老方邀请他到店里喝杯茶叙叙旧，他对这个年轻有为的少年郎还是很敬佩的，当日，他跟着元朗去边界上，还以为这个来自京城的谢家亲兵也不过是一个嘴上说得响亮的货色，反正从京城来的人，没几个是实打实做大事的。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长相俊美的少年长刀出鞘，根本就是不要命的往叛军堆里冲了过去，他看都看傻了，等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人跟他一样，都愣着不动，这才嘶吼了一声，几百人的队伍潮水般跟着冲了过去。

    可以说，这是他在当兵生涯中，厮杀的最淋漓畅快的一场大战，虽然右腿手上变成了瘸子，但是，这也是一种荣耀，对他这个世代居住在定远的人来说，这是他为自己的故乡应该付出的。

    他领着元朗回到店里，让看店的伙计去吃面条，泡了壶茶，和元朗天南地北的胡侃起来，从他的言语来，元朗感觉到自己应该找对人了，于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定远和岭南之间是不是有一条黑色的货物交易通道。

    老方听到这话，微微一愣，也不否认，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元朗抱拳郑重行礼，请教他如何能混进这个组织，他想要亲自去岭南城侦查一下，封闭了三年的岭南城，大明军队无法攻克的岭南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老方摸摸头讪笑，他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条黑色通道，并不清楚谁在经营，那还是他当捕快的时候，无意间破获了一个专门偷盗男孩的团伙，也只审讯到他们是通过一个黑色通道将偷来的孩子送到岭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