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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扶光圈着她,声音低哑,“无论你在想什?么,无论你想做什?么,这都是无法改变的。” 他想,也许自己?对?陆白的感情,真的就?是爱。不知为何而起,不知为何愈来愈深,哪怕她虚情假意委曲求全,他也喜欢。 只要她一直在他身边。 陆白的身体?在他怀中?轻轻一颤,却没应他,也没再说任何话。 * 季扶光此行有重要的海外?项目,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陆白也没怎么出去,一天到晚就?闷在酒店里?头等?他。 一出门身后就?跟了一堆助理保镖,她觉得心烦。 等?季扶光的合作谈成?,终于可以腾出一些时间陪她去别处散心时,国内又突然传来了消息。 陆白的爷爷突然生病,住院了。 电话是陆起打来的,可显然他情绪太?过激动,囫囵说了许久陆白才弄懂他的意思?。 诱因还是陆永善。 短短几个月,他在梧川借不到钱,竟去借不良网贷做投资,很快利滚利欠了几十万。催收的电话打遍了所有亲戚,爷爷知道此事,气?得心脏病再度发作,被送到医院才抢救了回来。 陆白买了当天的机票便?飞回了轩城。 季扶光也放下了手头的事,陪她一起回了国。 归途一路陆白都很沉默,也几乎没怎么睡,只怔怔地望着窗外?的云层天际发愣。直到飞机在梧川落了地,季扶光去牵她的手,她才如梦初醒。 “二叔。”她眼神空洞地盯着他,喃喃道,“有这样的父亲,我的一辈子是不是已经完了。” 季扶光拉着她往前走,轻声道:“你是你,他是他。” 陆白又怔愣了许久,才勾了勾唇:“……是吗。” 她笑得极其讽刺,让季扶光一眼就?看懂了其中?的意思?。若不是因陆永善,她又何苦要用自己?的婚姻填补那亏空的一千万。 像陆白这样美丽温柔的女孩,倘若没有家?庭负累,可以自主选择结婚的对?象,定会遇到一个珍惜她,对?她很好的男人。 一想到这,季扶光就?感到一股没来由的无力与烦闷。他强压下心头这股情绪,将陆白的手牵的更紧。 一出机场,来接他们的车子立刻开往了梧川。 陆公住在县城的特护病房里?。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正卧床休息,只是经过这么一折腾,老人家?看上去十分虚弱。 陆永善倒是尽心尽责地在床前伺候,见是季扶光陪着女儿进了病房,浑浊的眼睛瞬间一亮。 有本能的畏惧,更多,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糊里?糊涂又欠下一笔债务,目前能仰仗的,又只能是这豪门女婿了。 他忙讨好地上前向女儿搭话:“落落回来啦。” 陆白像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直截了当地忽略了,径直走向爷爷的病床。 陆永善有些讪讪,又巴巴地望向季扶光。 他正站在门口与医生低声说话,在确认了老人并无大碍后,便?向身后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保镖们立刻围了上来,陆永善还未喊出声,就?被毫不客气?地拖走了。 几人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病房里?的陆起被惊到了,想追出去又有些迟疑:“jiejie,这……” 陆白头也不回,伸手将吊瓶点滴稍稍调慢了些,轻声道:“没事,阿起别管。” * 待安顿好了病房里?的事,陆白才慢悠悠地下了住院部。 医院人迹罕至的花园一角,中?年男人正跪在地上,不顾尘土脏污地跪在季扶光面前:“季总,求求您,求求您了……” 他拼命磕着头,身子佝偻地哀声道:“我以后不再赌了,也不再做哪些发财梦了,可这些钱要还不上,我就?完了啊……” 季扶光不语,只是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倘若,倘若我真走投无路,就?只能把老宅给卖了。”陆永善见他不为所动,眼珠一转,又抖索着求道,“到时落落她弟弟和爷爷都得流落街头,这您,您也会不忍心啊……” 他刻意提了陆白的情面,只求季扶光能大发慈悲。可不等?男人开口,一个冰凉的女声就?打断了他们:“二叔,你不要替他还。” 在场几人皆是一愣,就?见陆白从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后走了出来。 她面色苍白如纸,却是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父亲,对?季扶光低声重复了一遍:“……我不准你替他还钱。” 她神情是如此决绝,决绝得另人心慌。季扶光怔怔地望着她,心中?涌起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滋味。 “落落!”陆永善眼看事情就?要被搅黄,厉声斥责道,“你这是要逼死爸爸!” 陆白闻言,只是缓缓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如冰窖。 “那你就?去啊。” “……” “我当初不是说过吗?万一你被追债的打死了,我会替你收尸的。” “你这个不孝女!”陆永善恼羞成?怒,竟一时忘了眼前何人身在何处,想要起身挥掌教训她。但甚至没等?他完全站起来,季扶光已经眼疾手快地将陆白护在身后,一脚踹在了陆永善的肩上。 男人立刻掀翻在地,连连哀嚎,接着被保镖们扭按住动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