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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彻底好了,我再陪你去一趟。”姜糖摇头,看着他的表情,像在看一个小辈。 她以为他只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子。 闻镜不喜欢这种眼神,突然叫了声:“糖糖。” 他用称呼,来抵消她自以为的年龄差距。 姜糖睁大了眼,明明和他差不多大的样子,摆出一副小大人的表情,一本正经道:“我比你大两岁,你该叫我jiejie。” 按照身体的年龄,她比他大。 按照心理的年龄,她还是比他大。 闻镜固执:“糖糖。” 姜糖纠正:“jiejie。” “糖糖,到了飞灯夜市,我差不多也就好了,你陪着我去。” 姜糖揪着称呼不放:“你喊我一声jiejie,我就带你去。” 闻镜誓死不喊,实际上比她大了几百岁,这jiejie是真的说不出口。 反而更愿意,她喊他哥哥。 一想到昏迷后,系统一顿saocao作下,把她变得比自己大,闻镜更懊恼了,若他来设计,他会让她变作一个小一点的小姑娘。 可以名正言顺叫他哥哥。 闻镜有些遗憾。 见他执拗起来,姜糖想了想,作为大人,应该宽容小孩的任性。 也就不管他,她小大人般,叹息了一声。 闻镜瞧着有些想笑。 小姑娘扎了个圆圆的发髻,身高比他矮了些,脸颊两边微微鼓出,可爱得让他想起身摸脑袋,却好似装得比他要大个几百岁,看人都带了丝对小辈的放任。 扯了下唇角,他又觉得笑不出来,反而噎得慌。 “既然你非要去,我便答应你了。” 她容易心软,这会儿见他垂眸,脸色不大好看,心蓦地柔软如水。 闻镜装作高兴地弯起唇角,心底却荒凉一片。 他有些怀念,现实里她朝他撒娇的模样。 现在这幅样子,何年何月才能恢复成原来的相处模式。 他沉寂如一汪死水,默默起床,还不忘咬唇,咬得下唇一片白,装作分外勉强,行动困难。 果然,姜糖立即伸出手,帮他缓慢下了地。 “不如我来背你吧。” 闻镜身形一滞,不可思议地重复了句:“背我?” 不至于。 他虽装成病弱,但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来背自己。 他做不出来,摇头:“不用。” “你别慌,”姜糖拍了拍自己手臂,“我是体修,力气可大了,别说一个你,再来五个我都背得动。” 闻镜:“……” 见她凑过来,要将他背起,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姜糖无奈:“不想要背,那我抱你去?” 闻镜:“……” 他一言不发,想象了下那画面,顿觉荒谬,脸色愈发沉黑。 “哪个都不愿意,你还怎么去?”姜糖拿他没办法,一只手钳住他的手腕,状似要强行背他。 闻镜低头,望着她纤细的手,眸子轻动。 若是反手抵抗,她会察觉到异样,他保持不动,镇定自如,故意轻咳了几声,喘气声愈发急促,像是整个人要去了。 好似受到了深刻的打击。 姜糖忙缩手,略带歉意地瞅他,给他拍拍背:“别气别气,你不想便不想,我再找办法。” 对待病人太难了。 她只好迁就着,一面扶着他坐在椅子,一面说:“你等我会,我去向爹爹借个灵宠坐骑。” 原身没灵宠,因是体修,特别喜欢两腿一跨,到处跑。 她能跑去飞灯夜市,可闻镜受不住,于是匆匆借了金重鸾。 金重鸾体型巨大,张开烁金的翅膀,飞在上空的阴影,足以遮盖这座小屋子。 闻镜透过窗子,望见她坐在鸾鸟身上,朝他招了招手。 日光下,她的手迎着光摆动,金色的细线穿过手指,耀眼得映在他黑色的瞳孔里。 他长时间地盯,最后回了个浅淡的笑容。 金重鸾勉强挤在屋子门口,翅膀微振,卷起一阵簌簌的风。 姜糖小心翼翼扶他上去。 等他坐稳后,她动作伶俐地爬到身边。 原本想并列坐着,却不料上来后,他伸出手,很自然地搂住她,像是身体的一种习惯动作。 说不清是他抱她,还是她抱他。 过于近的接触,令姜糖的身体一僵。 她连忙推开他,慌乱之下动作又急又重。 他被推开,差点滚落下鸟身,失落地垂下头。 脸似乎比方才更白。 姜糖心想,小时候的闻镜,还是比较脆弱敏感的性子,她排斥他,万一让他心理受到伤害,就不妙了。 不过是一个粘人的小孩罢了。 姜糖忙脱口解释:“我整理下衣服。” 装模作样地压了压领口,等她整理完,他倾身,两人又抱在一块。 四百年前的飞灯夜市,忘尘节当天,依然盛况空前,笙歌鼎沸。 甚至比平日更加喧闹。 姜糖下了地,好奇张望,和以前差不多,甚至一些小贩,仍旧眼熟,生意竟做了几百年。 远处的阁楼张灯结彩。 她瞧了一眼,他问道:“你想去客栈,或者拍卖楼?” 上次已经去过一次,她摇头道:“直接去梵兆巨树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