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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含卉站在人群外沿听了一会儿众人议论,面色渐冷,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仰头逐字逐句阅读完那张告示。 告示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陆安发明水车一事,翼卓将陆安的名字抹去,在文字之间将发明和推广水车的功劳据为己有,名利双收。 她的胸膛沉沉地起伏了一下,手指蜷起捏成拳,掉头往司农卿府邸去,俨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想要找翼卓对峙的架势。 陆安眼疾手快,把肩上掮着的包袱塞到胡武净怀中,匆匆迈前几步追上她,将她拦下,轻轻摇头,“温含卉,你带我在船上玩了三天,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们回家休息好吗?” 温含卉眼角泛起湿润,像是冬去春来时结冰的湖上化开的水,冷沁沁的。积蓄了许多情绪在胸腔里蔓延,哽在喉透里说不出口。是她不能帮陆安争取公道的自责,是只能看着他受委屈的无力。即使去到司农卿府,翼卓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拦在门外,一如他可以轻松抢走陆安的功劳那般。 翼卓是颇受百姓和天子垂爱的朝中四品官员。 她只是皇城脚下,不起眼的一个人。 她拿什么跟翼卓争?便是连水车的图纸和设计,都在司农卿府中。 对上这样老谋深算的狐狸,他们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胡武净捧着包袱慢慢走到陆安身旁,见温含卉神情郁郁,察觉不对,他张了张嘴,看向陆安,瞧他表情亦是肃敛,便抬手捂住嘴,识趣的没有说话。 温含卉静静伫了半晌,肩膀如塌落的残垣般滑卸下来,她独自折回出城的道上,踱步往家的方向走。 陆安就跟在她几步后面,随着她的影子走。 胡武净这才敢悄悄问陆安发生何事。 纵使是陆安只是三言两语讲了个大概,胡武净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木拐敲地,鼻孔吹得老大,忍不住骂道,“怎么会有这么道貌岸然的人?他还吃了我田里油菜榨出来的菜籽油,我越想越生气,凭什么抢你的发明?说是最卑劣的小偷也不为过!让他把那缸菜籽油的还回来!我家的菜籽油不送渣滓!” 陆安看着温含卉发闷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回应胡武净,风里是他的声音,“嗯,我会让他还回来。” 三人走到胡家村头,远远就瞧见安在湖旁用以取水的水车,随着水和风流涌动的方向转,湖水泊泊,顺着小隔间倒在镂空的竹节管子里。 旁边站着两个司农司的官员,和一些聚集争闹的村民。 为首者是曾经帮助过温含卉和陆安的那个农妇,她厉声说这竹节的管子都流进胡军一户人家的田里了,对其他村民不公平,凭什么只有他们家的农田可以享受水车的灌溉。 其他村民附和道,“这水车搭建出来,难道不是福泽大家的吗?这竹节管子凭什么只通向他胡军的农田?而我们还需要辛辛苦苦挑担灌水?就因为他的农田离湖近?” 言辞激动间,农妇推搡了司农司的官员一下。 那官员当场冒了火气,说这水车就是连着竹节管子浇灌农田的,自然要搭在就近的农田里,离得远的农田就是处于劣势,他们也没有办法,要村民耐心等水漫过去,如果再闹事,他们就要报官将农妇和其他村民都抓起来。 那官员一把将农妇从自己身旁推开,皱眉威慑余下的村民,摆手就要离开。 自古都是官压民迫,村民们听见报官二字,脸色一阵青白,纷纷都哑了火,大有将委屈往肚里吞,息事宁人的事态,一时间无人敢拦。 农妇被推撞到乡道上,踉跄几步,堪堪要摔进泥泞中,被一只修长的手及时扶住。 陆安抬眼望着那官员离去的背影,忽而出声道,“若是水自近处的农田漫到了远处的农田,那近处的农田岂不是被水淹了?百姓该如何耕种?” 那官员定住脚步,似乎是耐心耗尽,又折回来,一把揪起陆安衣襟,斥道,“农田被水淹了与我何干?我家里又不种田!谁像你们一样住乡下靠耕田为生,我住在城里,吃的是公家粮,办的是公家事,与你们更是云泥之别,如今我已经把水车带到了,余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着办,不要朝我问东问西!” 陆安比那官员要高一截,一双黑眸落在满面怒容的官员上,瞧不出情绪,用手握住那官员职务他衣襟的手,使力捏了一下。 那官员当即痛得嗷嗷叫唤。 陆安适才将他手从衣襟处带下来,意有所指,“我听出来了,大人的确是没有做过农活。平日里娇生惯养,我只使一点力道你都受不住。” 那官员只觉被冒犯,以手劈向陆安脸,恼羞成怒,“你竟敢这样同我讲话,我回去就要请大理寺以妨碍公务之名逮捕你!” 陆安淡淡瞥他一眼,收回手,从袖袋里拿出帕巾仔细擦拭方才碰过那官员的手,语带冷意,“请便。” “只是司农卿如此着急推行水车,尚未落行,就已经张贴告示闹得满城皆知,实事没办,就提前邀功请赏,夸下海口,村民落得空欢喜一场,一说他们会不会闹上大理寺?甚至闹上太和殿?想必翼大人如此着急推行水车的原因,是因为他快要升迁了吧?到时候若是闹出风吹草动,他等了几年的升迁梦破碎,你说他会不会拿你们开刀?” 那官员嚣张气焰被陆安一番话悉数扑灭,他恼道,“那我能怎么办?我只是奉命执行任务,把水车带到胡家村就好了,我哪里知道这种东西怎么用啊?” --